这位大皇子瞧上去约莫有三十来岁,方脸阔口,与皇帝长得最为相像,但眼神中却又多了几分坚毅。
不似皇帝久居高位,神色中更多的是平和。
而坐在大皇子旁边的便是如意见过的五皇子。
他此时正一脸不高兴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似乎饭菜与他有仇一般。
皇后也瞧见了儿子的举动,她轻皱秀眉,似乎很是不满五皇子的举动,但是此时当着众人又不好直接提醒他。
自从五皇子跟馨宁定下婚事,便日日不开心,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怎么会心甘情愿娶这个刁蛮的公主。
却不知这门婚事还是皇后费心为他争取才得来的。
在皇后看来,娶了邻国的公主,定会成为太子争夺皇位的一有力武器。
未来的皇后之位自然比王妃对公主更有吸引力,她必然会倾尽全力来帮助五皇子。
大皇子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弟弟的异常,他斜眼瞧过来冷冷一笑。
然后举起酒杯遥遥朝着五皇子:“五弟,我敬你一杯,恭喜五弟能娶到公主这样一位佳人,实在是本朝的荣幸啊。”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淡淡扫了太子妃一眼,意有所指地开口:“不过公主之尊只能屈居于王妃,倒是有些可惜了。”
太子妃登时气得凤目圆瞪,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该退位让贤?
若是太子尚未娶亲,这公主和亲是要嫁给太子才能匹配,但是跟她有何关系?
正想说些什么怼回去,坐在上方的皇贵妃首次开口:“太子妃贤良淑德,东宫在她手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又与太子夫妻关系和睦,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太子妃人选了,大皇子慎言。”
大皇子司徒坚也不生气,闻言只是惊讶地瞅了太子的脑袋一眼,“啊,那看来是我想左了,我还以为太子脑袋上的伤,是太子妃打的呢,哎呀,是我说错话了......”
司徒坚一副无意中说漏嘴的模样,倒是惹得皇帝瞧了过来。
他瞧着太子的头,扬声问道:“太子的头受伤了?”
难怪突然戴了一顶帽子过来,皇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动手打他的太子。
目光冷冷扫过一旁的太子妃,吓得她连忙起身走到中间跪下:“父皇,太子的头是受伤了,但不是儿媳打的。”
“哦?那是谁?”
太子生怕太子妃说出其他的话来,赶紧起身低头:“父皇,是,是儿臣自己喝多了不小心磕到了,没有人打儿臣。”
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堂堂一个太子,竟然被一个小丫鬟打得头破血流,那他日后也不用混了。
“多大的人了,还能自己摔跤,说出来没得让别人笑话。”
皇帝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但此时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挥挥手让二人退了回去。
重新落座后,太子瞧见司徒坚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得偏过头无视。
看来大哥已经知道了昨日的事儿,不过知道又怎样,他又没有证据。
昨日醒来时,太子妃告诉自己,那小丫鬟已经被处置了,所以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太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啜了一口,炫耀似的抬眼瞧了大皇子。
他们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如意的目光,刚刚在说到太子受伤时,如意吓得脑袋一缩,躲在了公主身后。
不过幸好皇帝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让她揪住的心暂时落了下来。
唐九离坐在公主一侧,他似乎感觉到了如意的焦躁不安,回过头瞄了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如意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一幕恰好落入馨宁的眼中,她带着笑的脸登时沉了下来,眼珠一转笑着开口。
“如意,将我带来的药呈上太子殿下。”
突然被点名,如意身子一僵,短暂的迟疑过后,她硬着头皮站出来,将出门前公主特意交给她的玉瓶捧着,低着头走到太子面前。
她头压得很低,将东西送到太子面前后,刚想走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公主的声音。
“如意,你替我给太子殿下介绍一下这是何药。”
如意脑子一懵,下意识抬起头来,太子此时也恰好看清了如意的脸。
他身旁的太子妃目光如啐了毒的箭一般射了过来,她死死盯住如意的脸。
太子那日喝多了,再加上如意此时打扮得与众不同,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此药是舒痕膏,是专治外伤的药物,还请太子笑纳。”
如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回来后,太子妃的目光就再没从自己身上离开过。
她有理由相信,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自己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唐九离把位置往里面挪了挪,挡住了太子妃的视线,如意这才舒了一口气。
此时如意也明白过来,看来公主定是已经知晓了昨日发生的事儿,所以才会费心将自己带入宫中,只为了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悄悄叹了口气,只希望这场宴会早些结束。
酒过三巡,皇帝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