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见他神色中满是绝望,沉吟片刻,继续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会履行诺言,送你去其他地方生活。”
李木森的眼珠子轻轻转了转,如意知道他听进去了,转身走了出去。
于姨娘被安置在另外一边的厢房内,清欢此时站在门口,见如意走过来,她连忙迎了过来。
“小姐,于姨娘她......”她真不知该怎么说了。
如意眉头轻蹙,看来又出了事儿。
侧过身子进了门,如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于姨娘坐在梳妆桌前,拿着剪子一下一下将满头的青丝剪断扔在了地上。
如意几步走上前走,想阻止她,却被于姨娘早先一步打断。
“二小姐,你听我说。”于姨娘满头的秀发,此时已经一根不剩,像被狗啃过一般,一丛一丛地堆在脑袋上。
“今日我便收拾了行李,搬到后山的庙堂中去,就让我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如意心中不忍,于姨娘还这么年轻,即使没有李木森,还会有王木森,张木森,即使一辈子不找男人,许家依旧可以养着她,实在不必如此。
“姨娘,后山久未有人居住,还是等等再说吧。”
于姨娘似乎看透了世事,感觉人生已经没有希望。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日后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还给二小姐,我只求一口饭一张床,足矣。”
如意还想再劝,见清欢在一旁朝自己摇头,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小姐,管家来了。”
今日之事本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是谁通知管家来了?
“是我寻的管家。”于姨娘走到门口,将管家请了进来。
然后将放在自己身上的对牌,钥匙统统当着如意的面,交在管家手里。
“你点点看,可还少了什么。”
管家一脸懵圈地瞧着于姨娘的模样,又转头看向如意。
他不明白今日是发生了什么。
如意知道姨娘这是铁了心要走,轻轻叹了口气:“管家你便收下吧。”
“派几个婆子去将后山的家庙收拾出来,今夜姨娘要搬进去。”
说完,如意走到于姨娘面前,淡淡道:“姨娘保重。”
只怕日后无事她也不会轻易出门。
于姨娘淡淡点头,仿佛放下了所有。
第二日,府里便有消息传出来:二小姐一回来就把于姨娘打发去了后山,手段实在狠毒!
如意听闻时,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而一旁的春桃却为她抱起不平来,“小姐啊,这你明明是自帮姨娘嘛,怎么最后你反倒是成了坏人呢?”
“不行,我得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春桃刚想往外走,被门口的清欢一把拦住。
“这件事儿没法说清楚,万一别人问你,那姨娘为何去后山呢?你怎么回答。”
春桃仔细想了想,然后一脸沮丧:“那这口黑锅,就只能小姐背着了?”
“无妨,我不怕别人的闲话。”如意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给舅母买的礼品备好了吗?明日咱们一同去柳府瞧瞧她去。”
回来好几日了,前几天都在睡觉休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实在累得没心思做其他的事情。
好不容易缓过来,又要忙活于姨娘的事儿。
这府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再不去看望舅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清欢点点头:“回来时都放在库房内,我这就去瞧瞧。”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春桃也跟了上去,她总觉得这些日子自己没跟小姐在一起,好像是自己吃亏了一样。
所以,清欢只要说起在川蜀发生的事情,她都十分有兴趣。
翌日,清晨。
如意天不亮就醒了,想到马上要见到舅母与表哥,她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要说起来,在这世界上,她唯一能依仗的人便是舅母一家。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真切的感情存在。
想想自己当初离开时,舅母还在山上的尼姑庵中养病。
也不知舅母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样一想,如意更是心急如焚,一路上催促马车快一些。
车夫是个年轻人,自认为赶车技术十分娴熟,再加上天色尚早,路上没什么人走动。
见自家主子催促,索性便放开了缰绳,使出七成的力气去抽打马背。
许家没有主子在家,自然也用不上马车。
所以府里的马也甚少有出门的机会,今日难得出门,更是心情愉悦,撒开马蹄就往前冲。
等到车夫见到路上有个娃娃正站在中间大哭时,再拉缰绳已经来不及了。
车夫吓得惊声惨叫:“啊...快让开啊......”
可是小孩子哪里会知道眼前即将发生什么。
他只知道娘不见了,正大哭着要找娘亲,却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眼瞧着马蹄就要将那孩子踏在脚下,突然从一旁闪出一道人影,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退到路边来。
车夫此时也吓出一身冷汗,将马车停在路边,下车时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