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奉上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后天是宋小姐生辰,我来是想为她买份生辰礼物,不想竟这么巧,进了哥哥的铺子。”
如意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这里明显是一间会客厅,但是装修却跟外面天差地别。
说不出的精致华丽。
“你看上哪个只管拿去便是了。”唐九离淡淡扫了她一眼,“你自己也挑几个喜欢的,出门在外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他又补了一句:“不必为我节省,我不缺银子。”
如意挑眉,看来刚才跟小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只是维护她的面子没有捅破。
不等如意回答,他又接着说:“之前送了你一只扳指可还在?”
“在……”
她哪里敢弄丢,好好地收在自己身上呢。
“那是我的信物,你去任何一家我名下产业都可不用付银子,只要是门口悬挂了黑色灯笼的,都是我的铺子。”
如意赶忙摆手:“我……我不缺银子,之所以不爱打扮,是…是因为我本就不喜这些,并不是我用不起……”
她真的挺尴尬的,也自觉自己做错了。
这个社会人人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见你穿得不好,连个小小的小二都敢看不起你。
唐九离定定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抿唇笑道:“你先去看看吧。”
两人从屋内出来,掌柜的立马迎了过来。
刚才他一直在楼上内室招待客人,待客人付完银子后出来,方才听到小二说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东家。”
掌柜走过来躬身行礼道。
唐九离道:“你来得正好,将店内的宝贝都拿给许小姐选一选,她是我的妹妹,不必有所保留。”
掌柜心里惊疑不定,但是面上却丝毫看不出:“许小姐,请随我来。”
唐九离等在会客厅内喝着茶,过了好一忽儿如意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她展示自己的收获,一支梅花玉簪和一只双龙戏珠手镯。
“这只镯子精致华贵,送给宋小姐刚好。”说着拿过另外一支簪子,“既然哥哥要送我,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不过,这送人的东西没道理要哥哥送我,这镯子我自己付银子,这簪子我就不同你客气了。”
说着就让春桃跟掌柜地去付账。
掌柜一脸为难地看着唐九离,他可不敢擅自作主张。
唐九离轻轻颔首:“记得给许小姐优惠些。”
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春天去了外面。
回程的马车上,春桃闷闷不乐地撅着嘴,似乎心事重重。
“怎么了?”如意问清欢道。
清欢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镯子有些贵……”
春桃赶紧打断她的话:“哪里是有些贵,分明是非常贵。”
她瞪大了眼看如意,“小姐,那一支镯子,居然要一千两银子。”
如意也吃了一惊,竟然要这么贵!
搞不好这还是掌柜的故意便宜给她了,若是原价大概更贵吧。
原来春桃是因为心疼银子,如意好笑道:“难不成我们已经这么穷了?”
先前舅母派人送了不少银子过来,还将母亲的嫁妆单子也一并送了来。
春桃苦着一张脸:“您说对了!”
如意的私房钱都在她手里收着,她比正主本人还清楚她的财务状况。
“这只镯子一买,您的私房钱也就剩了不到五十两了。”
这么少?
如意倒是真的没在乎过这些事情。
回到府里,如意拿出舅母送来了嫁妆单子。
单子上清清楚楚记录着当年柳思云的嫁妆数目。
柳太傅虽然是个清流,但他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却十分疼爱,陪嫁单子足足却也耗费了他大半身家。
看着长长的单子上记录得清清楚楚,如意派人寻来账房。
账房先生年近六十,也是柳思云的母亲当年替她细细寻摸来的。
虽然正主已死,账房却还是稳稳当当在府里过了这么多年。
“先生,您瞧瞧。”
如意将嫁妆单子递给账房先生。
先生接过来仔细打量了几眼,犹豫道:“这是?”
看了几眼他心中已经惊起了风浪,没想到柳家人竟还留着单子。
“这是…夫人的嫁妆单子?”
“是,先生也是随着我母亲一起过来的,就劳烦您将这单子上的账本子都理好了送来给我。”
账房犹豫了一会儿:“其实,这些年田姨娘已经将夫人的嫁妆卖出去不少,只怕是有些都寻不回来了。”
卖了?
如意凝视账房先生。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剩余多少都拿来,其他的卖了与谁一样也都登记给我。”
账房走后,如意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都被卖了吧?
香兰来的时候,如意将手里的嫁妆单子甩在她面前:“你主子将我娘的嫁妆都卖了?”
香兰腿一软,早就知道二小姐迟早要收拾她,没想到竟是寻了这个由头。
“二……二小姐在说什么,奴婢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