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昭如此说不但没有令越忱宴愉悦,反而,那幽邃的眼眸里掩藏着翻涌的怒浪,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声音冷漠的道:“既然你要与本王做交易,好,本王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 他说着微顿,眸里带着些许的讥嘲,“眼下本王身边还缺一名……暖榻的丫头……” 他微微倾身凑近她的脸,眼神里都是冷酷,“骄傲的盛大小姐,你愿意吗?” 他成功看到她面上的血色褪尽,唇瓣轻颤,倏然大张双眼,那乌黑水润的眼眸里是明显的震惊,还有一闪而过的痛色。 痛? 她也会痛吗? 似乎他的话是雷霆棒喝,令她那纤细的身躯都难以承受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越忱宴负在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紧紧地盯着她,心如被架在火上翻烤一般,他更怕,怕她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可她那双笼着如烟似霭般的眼眸里却露出一抹释然,泛白的唇瓣轻启,“好……我愿意……” 盛云昭脑子里有些轰乱,她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她的眼角泛着阵阵酸涩。 可是,在她决定拿着玉佩来找他的时候,她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会惹怒他了吗? 那她现在又在矫情什么? 越忱宴愣住…… 他没有料到盛云昭会应下,他并未有半点的欢喜,有的只是心中掀起的怒海狂涛,他冷冷一笑,讥讽道:“你倒是能屈能伸,本王都忍不住要称赞你了。” 他细细打量着她,今日,她穿了件半新的云锦素色衣裙,勾勒着她细致的腰身。 不施粉黛却依旧雪面如花,那双眼眸乌灵晶澈的如琉璃般透着坚韧倔强。 可她这倔强让他想要捏碎,他倏然转过身,“如此,你先回去吧,一个时辰内,本王给你消息,如果人没有在京城,本王亲自送你出城。” 盛云昭心下沉甸甸的,有些复杂,“谢,谢谢淮南王,云昭告辞……” 听到那个踉跄的脚步远去,越忱宴倏然转身,眸光里风起云涌。 当盛云昭出了淮南王府的时候,发现眼前好像有数道身影在眼前,片刻后,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阿凌?” 阿凌看着她那过分苍白的脸,有些担忧的望着她,他声音有些沙哑,“夫人,你还好吧?” 盛云昭勉强扯了扯嘴角,“还好,阿凌,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阿凌那张犹带两分稚嫩妖魅的小脸一片正色,“夫人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 盛云昭微愣了下,“你们先帮我去寻一下我父兄,看看他们人在哪里,另外,再帮我去将军府看看,我弟弟可回去了?” 阿凌也怔愣了下,但他很快便道:“夫人先回去等着我们的消息吧,我们很快就回去。” 少年们分头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盛云昭的眼前,她对芸娘道:“走吧。” 芸娘望着她的侧脸,暗叹了声,不知心中是侥幸多些还是复杂和对她的心疼不忍更多一些。 她恍惚间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泼天般的大雨之夜。 那时,主子已然被赐婚了,而她也才刚刚惊然知道越忱宴的真实身份。 饶是她当时也极力不希望主子与他有所牵扯,可是,在看到他站在雨幕中只求主子出来一见时的画面…… 如果,如果那时她做些什么,主子与淮南王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局面?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芸娘回神间,就见盛云昭转了条路,越走越快,忍不住问道,这明显不是回铺子里的路。 盛云昭脚步不停,“回将军府。” “回将军府?”芸娘有些糊涂了,“刚刚你不是打发他们回将军府了吗?” “我想我忽略了一个人。”盛云昭声音仿佛裹了冰碴般冷的彻骨。 “忽略了谁啊?”芸娘一脸狐疑。 “是宋姨娘,头天祖母以逐出族谱阻止她女儿嫁给太子,随后云徊就失踪了,这未免太巧合了一些。”盛云昭面色如霜,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般,那么就简单多了。 “对啊,这也太巧了。”芸娘说着心思急转,双眼发亮,“那如此一来,主子是不是也不需要给淮南王……” 那句做他的暖榻丫头的话,芸娘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是如此一来,那主子就可以趁机和淮南王断个干净,芸娘心里激动极了。 这样快刀斩断乱麻,对主子和淮南王来说都是极好的…… 盛云昭闻言微愣,“嗯……” 她心中百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