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脸上的露出惊讶,夫人与他无亲无故,竟然如此为他们着想,他心下哪能不动容?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抹羞赧:“现在夫人正是用人之际,阿凌一心只想帮夫人做事……”
盛云昭闻言笑着道:“做事也不耽误读书习字,既然你没意见,我就暂且慢慢帮你物色先生。不过,你若想帮我,那我眼下倒是有件事……”
这件事一直也只在心中琢磨,一是没有合适的人,二是,她也没有想好,而此刻却是个好时机。
阿凌听到她的迟疑,心下有些急,“夫人难道信不过阿凌?”
盛云昭看着他那急切的模样,有些失笑,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想收些粮食……”
阿凌更加惊讶了,原来只是收些粮食?
“夫人现在收粮食做什么?过不了多久就秋收了,不少米商为了届时卖新米,巴不得将当年的米处理掉呢,而且这两年年头好,一般人家都是粮食充足……”
盛云昭抬手打断了阿凌的话,“不,我要收的是些杂米,成本有限,而且价格还需要越低越好。
只是大量屯粮,势必会引来别人的关注,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件事需要秘密行事。
至于缘由,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故而,在犹豫……”
阿凌面色一整,道:“夫人,阿凌一定按照夫人的意思全力以赴,请夫人将这件事放心交给阿凌。”
盛云昭见少年就差立军令状的模样,想了想,“这样吧,明日,你先去打听打听这些杂粮价格,然后明晚再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做。”
说完,盛云昭扬声一句,“芸娘。”
芸娘从外头进来,“主子。”
盛云昭:“我们手里现在有多少银子?”
芸娘道:“云周公主和淮南王府的是大头,加一起是五万八千两,再加上其他的府里订购的,差不多也有五万两……”
盛云昭微微沉吟片刻,“等晚上回来你算下,留下两万两作为周转,剩下的交给我。”
芸娘微怔了下,有些不大愿意,但也知道主子的性子,故而应了一声,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攒的银子一下就没了,她岂能不肉疼啊。
说完,她提步往外走去,阿凌眉头一皱:"夫人劳累了一天,你还要出去……"
他想说你还有身孕呢应该多休息,有什么事可以交给他。
可是自己刚刚领了差事……
天色已然黄昏,今日天边的夕阳比往日都要华美艳丽。
盛云昭挑了车幔往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芸娘怕她吃不消,“主子靠着我歇一会儿吧,从早上就忙碌,这都一天了,您还有着身子呢。”
盛云昭的确感觉到疲惫,可她现在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不到她歇息的时间,不过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原想着养养神的。
可是没想到竟靠着芸娘睡着了。
“主子?主子醒醒,到了。”芸娘轻轻唤她。
若是可以,她真想让云昭好好睡一觉,可是她又怕耽搁了她的正事。
盛云昭醒来,眼神有片刻的迷惘,转而才清醒了些,“到了?”
说着,她挑了窗幔看去,果然停在一家镖局门口。
上方牌边上赫然写着“震风镖局”四个大字。
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大门四开,正对大门的里头有面石屏,石屏上用雕刻了一个大大的“镖”字。
镖局院里有不少短打打扮的男子在搬东西,有的在装车,显得忙碌热闹。
“我们进去吧。”盛云昭搓了下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芸娘当先下了马车,随后小心的扶着她下来。
二人进了大门,立即一名中年男人面带着招牌式的亲和笑意走了过来,“姑娘不知想要押送什么?”
盛云昭神色温和的道:“我找陶姨。”
那人微怔中,盛云昭又道:“我是香意的东家,不知陶姨可在……”
“哦,在的在的,姑娘先里面请。”
盛云昭随着男人进了花厅,花厅摆设简单,纯属用来谈事所在。
那男人客气的让她们稍后,便匆匆往后院去了。
芸娘站在她身后,有些艳羡的道:“真没想到,陶姨一个女子竟然掌管着一家镖局,果然好本事。”
盛云昭目光扫过墙壁上挂着的值得信任的锦旗上扫过,轻笑着道:“你也可以的。”
她说的肯定。
可芸娘却是警惕起来,忙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可没有什么大志向,你答应我的,我一辈子跟着你,你可别想着抛弃我。”
她的担心可不是多余的。
下一瞬,便有道女子爽朗的声音传来,“好啊,你们当着我的面要抢我生意?”
盛云昭谦逊的起身,“不敢,抱歉,这个时候过来叨扰陶姨……”
陶娘子顿时上前扶她入座,同时洒笑了声,摆手道:“姑娘快别客气,我早晨就说了,您有事随时打发人过来打声招呼就好,姑娘又何必亲自过来?”
她可不敢在这位盛家大姑娘面前拿大!
她们沉寂五六年了,一直不曾动过,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