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云昭他们却都明白,这中间定然会掺杂朝堂利益权衡。
盛云昭不由暗想,想要公正是不可能的。
今日尽管纪轩与她都同时表明态度,可尽管都到了这份上,太后竟然还在试图使拖字诀,想要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如此今日能顺利和离算是收获了。
纪轩的肩头传来阵阵疼痛,心中却是复杂不已,他微微偏头看了眼盛云昭,想到从今以后他与她再无瓜葛,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他想说他从未想过与她和离。
即便心中对她的重重揣测,他想说即便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从未想过和离。
心中有苦难言,又有心想问问盛云昭,如今方聘在哪里。
只是又怕激怒了她。
姜晚音却彷如失了魂魄般,整个人安静的过分,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盛云昭自是无暇去理会姜晚音,她的关注点都在大殿里,不知太后为何要将他们这几个当事人给赶出来。
一刻钟后,殿门一开,胡得中手捧圣旨出来,当场宣读了盛云昭和纪轩的和离旨意。
尽管是意料之内的,盛云昭难免激动,接过圣旨的时候,她的双手都是轻颤的。
盛宽当先上前扶起了她,“昭儿,走,我们回家。”
“嗯。”盛云昭声音里已然有了哽意。
总算是彻底与纪轩之间划清界限了,盛云昭只觉顷刻间一身轻,无事不能滞留宫中,只得暂且先出宫再说。
回到盛家之时,纪老夫人等人都在花厅里等着她们。
几乎不用说,盛宽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大家了。
盛老太太面色红润,笑着道:“顺利便好。”
何氏满面欢喜双手合十嘴里直念佛,庆幸总算脱离了纪家的火坑同时又不忘骂纪轩狼心狗肺,差点害女儿一辈子云云。
老太太则是正色的安抚盛云昭,“不必有任何顾虑,盛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听的盛云昭心头泛着暖意。
只是在听到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一事,何氏的欢喜去了大半,不免为她将来忧心。
可是盛老夫人却是追问孩子生父是谁。
盛云昭知道她们顾忌越忱宴功高盖主,有所顾忌,哪里敢说是孩子的父亲就是越忱宴?
否则当初也就不会那么劝阻她了。
她只说会自己抚养孩子长大,众人见她不说,也不敢过于逼她,也只能接受了,反而关心起她的孕期反应,何氏便埋怨她不早说,耽误她准备外孙用的东西了。
后又嘱咐她一些注意事宜。
盛云昭自是乖乖应下,直待差不多了,她才总算找到询问盛宽来,“父亲,太后留了你们在大殿里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询问一下我们这些长辈的意见。”盛宽敷衍的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盛云昭见盛宽目光躲闪,登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冷,“父亲是不是放弃了追究纪轩私自带兵拿您一事?”
盛宽见她猜到了,顿时干笑了声,“大宝别急,反正我就在牢里头待了几个时辰而已,不过因此能换来我大宝的自由,划算。”
“父亲!”盛云昭无奈的一声,“太后明显站在纪轩那边,就算您不答应,她们也得妥协。
到了现在,太后拖延阻拦的,无非打的就是能捞多少好处便捞多少好处的心思。”
“你父亲做的对。”盛老夫人徐徐的道。
“祖母……”盛云昭不想如此刚强的祖母会说出这句话来。
盛老夫人目光慈和的看着她:“傻孩子,这和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既然明知太后偏袒纪家,若你分毫不让,只会逼急太后,那你将来的日子只会更难,何必争一朝之快?”
“是孙女心急了。”盛云昭心下一洒,祖母说的对,太后怎么会自剪羽翼?
即使如一时之意,前路且长,逼急了太后,将来大家只会寸步难行。
半个时辰后,盛云昭拒绝了盛家人的留宿,回到了香意。
如今她是和离之身,留在家里更不合适。
只是一进屋,看到低垂的床幔,盛云昭眼皮跳了下,对跟进来服侍她洗漱的芸娘和知春等人道:“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有些累了。”
几人看她面色倦意明显,便都退了出去。
盛云昭走向床榻,挑开床幔,果然见越忱宴堂而皇之的歪靠在里头,他这模样像极了自荐枕席。
“回来了?”越忱宴淡淡一句。
盛云昭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王爷总是这样就没有觉得不妥?”
越忱宴却挑眉了下,“看来是我会错意了?我以为主动送上门你会高兴,既然如此那告辞。”
他这暧昧不清的一句话,盛云昭立即转了话风,“王爷来都来了,不差多留片刻。”
听到她的挽留,越忱宴唇角微勾,心中很是愉悦。
盛云昭却坐在了一旁的小杌子上,“王爷可知姜晚音为何没有一道出宫?”
她们离开慈宁宫的时候,发现姜晚音没有离开。
这让她有些不解。
越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