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落雨声直至天明未休,让人心头不由弥漫起几分阴郁来。
盛云昭简单吃过早膳,可能天气的过,她有些疲倦,打算回到榻上躺一会儿去。
可慈宁宫的人却来了香意,是慈宁宫总管胡得中亲自带人抬着一顶轿子来的。
胡得中脸上笑意浓浓,透着圆滑,“太后娘娘体恤你有孕在身,故而派了轿子请你入宫,夫人这可是头一份让太后娘娘如此顾惜啊,可见她老人家是多喜欢夫人了。”
盛云昭脸上也浮现着恰到好处的淡笑,“那胡总管稍后,正好我也有东西孝敬她老人家。”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只看愿不愿意了。
她说完回房拿了锦盒揣进袖子里,跟着胡得中一道进了宫。
到了慈宁宫的时候,见皇后正冒雨跪在慈宁宫外头。
皇后也没有让宫娥撑伞,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湿漉漉的青石地上。
发髻有些松散,也不知是跪了多久,头发都湿了,鬓角落下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上。
盛云昭脚步顿住,无声的给皇后福身行了一礼,然后这才提步。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只是负责生了儿子而已。
可儿子生下来就在太后身边养着,好像与她就没了关系似得,从来不与她亲近。
如今可怜一片慈母心,儿子穷途末路之时,还要为儿子跪求一线生机。
恐怕在太后心里,没了利用价值,她怕是跪死了,太后也不会理会吧……
盛云昭进入慈宁宫大殿的时候,太后正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小内侍站在她身后,正在帮她按头。
有舒缓轻柔的琴音从屏风后缓缓淌出,倒是给人添了抹闲逸。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太后缓缓的张开双眼,在进来的盛云昭腹部打量了眼,“嗯,三个月一过,很快就会显怀,看你气色不错,想来这孩子没怎么闹腾你。”
不待盛云昭到近前行礼,被她制止道:“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太后这话,盛云昭只是听听,并不当真,还是屈膝行了一礼才起身。
太后心里满意,“坐下吧,听说你香铺的生意不错?”
说着,她挥了挥手,让内侍和宫廷乐师都退了下去。
盛云昭道:“都是夫人们捧场而已。”
她说着看了眼太后,果然,气色极差,透着他干瘪灰暗。
太后见她回答得宜,也没有因自己对她特别和蔼而受宠若惊,就单单这份沉着,就让她心里暗叹,还没有几个能做到她这般从容。
太后面色和蔼可亲,“上次哀家和你说的那驻颜丹,你可有研究出来?”
忍到今日已经是极限了,知道等她主动送进宫来是不可能的,故而,她才特意派了胡得中抬着轿子去接她。
盛云昭脸上多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不负太后娘娘所望。”
她伸手入袖,从里面拿出来,“上次太后娘娘和臣女说过后,臣女就让人出去寻找丹砂,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了些,经过数次失败,总算制了出来。
今日就算太后娘娘不打发人传臣女,臣女也打算进宫求见太后娘娘的。”
说着,盛云昭上前恭谨的双手捧到太后面前。
太后的老眼闪过一抹精光,她以为盛云昭还要推诿,没有想到她竟给做出来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却还维持着仪态,故作淡然的打开锦盒。
可她微颤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激动。
然而,一瞬间清香扑鼻而来,让她彻底忘记了拿捏姿态。
那味道虽与上次盛云昭给自己的差不多,但太后深谙丹药以及香之一道,虽然不会调制,但她用的东西都是极品,什么东西好赖一闻便知。
太后可以肯定,这驻颜丹绝对比上次的还要精纯。
随即眉头一皱,面色也随之微微一沉呢,“怎么只有九颗?”
盛云昭有些微微发窘,“太后恕罪,这里面的东西都极为珍贵,只是臣女……”
太后一下就懂了,眼神里精光一闪,有些嗔怪的道:“你这丫头,看着挺聪明的,也太老实了些,你需要什么与哀家说便是。
这样吧,你开张单子,出来,哀家在宫中给你单独设立一间制丹的宫殿,这样你也方便……”
盛云昭心里冷笑,她早就料到太后会这么说,想要她的方子?她不假思索的道:“一些东西珍贵是一方面,可是最缺的还是丹砂……”
果然,她这句话一出,太后一下就沉默了,宫里也缺丹砂。
她养的那些废物也是每次到处搜罗丹砂,奈何难寻。
片刻后,太后抬起眼带着几分试探的道:“你没去找淮南王购买吗?”
盛云昭面带无奈,“淮南王那人不太好说话,只给我两个字,没有。臣女也没法子……”
太后暗暗磨了磨牙,以前她还想着利用她引诱越忱宴旧情复燃。
毕竟这几年来,越忱宴年纪轻轻的就像是那得道高僧般坐怀不乱。
唯一一次动情,就是跟盛云昭。。
不过却被她扼杀在了摇篮里,她不使用手段破坏是不行的,一旦淮南王与盛宽强强联合在一起,那楚氏江山危矣!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