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记得,之前主子一见到顾清便脱口唤出了顾清的名字。
当时她虽好奇,却不方便问她。
盛云昭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追根溯源,顾清这个名字还是芸娘和她说起的。
回到香意后,盛云昭问顾清可有亲人什么的。
顾清道还有家母一人,如今在正在朝廷给安排的大院子里,每个院落里人挤人,无法,人太多了。
盛云昭是知道顾清有一寡母的,他本就是个孝子,当年他能跟在穆王身边,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当时顾母因这次而耽搁了,导致病情加重,命悬一线。
就在这不久后,恰逢万寿节,穆王回京,机缘巧合下遇到正求救无门的顾清,便派了太医救了他的母亲。
如今,她自是不能便宜了穆王。
想到此,盛云昭的眸里多了抹冰雪般的寒意,前世给盛家雪上加霜的还有穆王妃!
是她令人当街打死了何氏,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盛云昭收敛了几分思绪,对顾清直言道:“若公子不嫌弃我这里小,暂且带了你母亲过来这里居住,一则也方便照顾令堂,二则也方便你教授这些孩子。”
顾清自是乐意的,他母亲本就身子骨不好,这一路颠沛流离的,如今正在病中,在那个环境下,的确对母亲病情无益,他也是心急如焚。
否则他也不会急的与同窗好友一起出门寻找生计。
在姑娘这里,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这个人情他顾清只能暂且记下了。
然而他虽应下了却忧心忡忡的,像他母亲这样的还有不少。
而且还有其他同窗也没有生计,家人与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实在让人心酸和忧心。
盛云昭让知春安置了顾清,顾清则离开了香意去接他母亲。
芸娘道:“这位顾公子怎么看着好像还不大高兴?”
盛云昭摇头,“我想,他不是不高兴,而是他如今有了着落,可同窗好友大多还没有生计……”
说完,盛云昭思忖了片刻对芸娘道:“你去请个郎中来,等顾清带着他母亲来了后,让郎中仔细给看看,不管什么药材,让那郎中尽管开。
对了,另外再和松伯说声,等阿凌回来了,就让他来见我。”
她回来本想让阿凌见见顾清,怎么说顾清也是他们的先生了。
只是阿凌却不在。
芸娘感觉主子对这个顾清格外关照,她还没等应下,就见阿凌满脸喜色的却进了屋,“夫人,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夫人,微雨巷那边有消息了,说是房主急着脱手,问我们那院子还要不要,不要就卖给别人了。”
盛云昭顿时淡淡一笑,“看来他们急着脱手了,我们的机会来了,走吧,买房去……”
说着她就往外走,芸娘立即跟上,对着从西屋出来的知春道:“知春你去请郎中吧,我陪主子去。”
知春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颔首应下,马不停蹄的往外走去。
盛云昭一边走一边又对阿凌道:“等这处院落定下后,你立即再去打听下,再买个大一点的,唔幽静些的院落,不拘地理位置,幽静就好。”
阿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惊讶,夫人姐姐怎么还要买院落?
不过他并没有问,而是正色的应了下来。
他相信夫人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段时间跟在夫人姐姐身边,他发现夫人姐姐并不是一般闺阁女子,甚至比一般男儿都要有本事。
他打心眼儿里敬佩夫人姐姐。
现在他心里都是满足,如今,他终于能帮夫人姐姐做事了。
到了微雨巷的时候,那掮客与房主都等在院子里。
见到盛云昭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买房的人竟是个女子。
二人眼神都流露出喜色,女子好说话,而且也好哄骗,如今整个京城都快被难民给占据了。
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昨日这房主本是过来看看房子,谁知那些难民见院落无人居住,竟然破门而入进去了。
其实不止他的这院落,就连其他空置的院落也被难民占据了。
他不得不催掮客帮他快些脱手。
如今这个时候没人买房,掮客也没法子,唯一想到的就是前阵子想要买房的阿凌。
当时他能看的出来,明明阿凌已经看中了这处院子的,大概是觉得太贵了,二人来回拉锯几回,他确定对方一定会买下来,故而就打算先晾晾再说。
谁知却出现天灾,这将来也不知道会如何呢,故而,现在房主又急,他也心里没了底。
盛云昭的目光停在那颗枣树上,前些日子过来时,那枝头上还挂着枣子,如今光秃秃的,好似受到了摧残似得,不少枝杈都被折断了,透着萧索颓败之感。
掮客见了热心解释,“这都是那些该死的贱民给毁的,不妨事,养养长出新的枝丫来,明年还能结出新的枝杈来,一样能结枣子……”
盛云昭没有说话,眉头紧蹙着,透着不喜。
阿凌立即机灵的道:“不瞒你说,我家夫人就是因为院子里的这株枣树才想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