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忱宴说完,任嬷嬷已经信了八分,她死死的盯着祝女官,心头暗恨。
因为祝女官背地里没少为德妃娘娘做些腌臜事,恶事,祝女官虽长的秀秀气气的,实则心狠至极。
而且刚刚祝女官就拿家人威胁自己,杀人灭口这种事的确是祝女官能做得出来的。
任嬷嬷那染了血的已经有些干裂的唇嗫嚅了声,刚要开口……
“任嬷嬷!”瑞王陡然厉喝,“你最好实话实说,若敢胡乱攀咬,家人同罪。”
他的话乍听之下没什么,可却瞒不过越忱宴去。
“瑞王,你是心虚还是不信任你母妃?”
德妃一听顿时急了,她宁愿自己认罪,也不能连累了儿子,“摄政王,本宫问心无愧!”
就在这时,任嬷嬷突然一指祝女官,“是她,是祝女官她想讨德妃娘娘的欢心,故而与老奴商量并且谋划了这件事。
否则,老奴一个粗使婆子,哪里认得这些人?若是王爷不信就问问这些人,他们是不是都认得祝女官?他们也都冲着祝女官才办的事……”
她想的很清楚,既然自己左右都是死,那不如死前拉着祝女官一起死,至少还能保住家人。
祝女官听完,身子轻晃,眼底都是死灰之色,她完了……
然而,站在瑞王身后的纪轩也不由闭了闭眼,看来瑞王也将自己怨上了,之前他就问出来了。
本以为到这个任嬷嬷这里了结了,没想到还是被越忱宴给追问到了这步。
这无疑等于是砍了德妃的一只臂膀。
果然,德妃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祝女官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这么多年,主仆俩日日相对,虽不是亲人,却依然胜似亲人了,“你……”
祝女官眼见德妃要为自己开脱,她扑通一下对着德妃跪了下来。
眼含着泪光,“娘娘不要责怪奴婢擅作主张,只是奴婢以后不能服侍娘娘了,还请娘娘自己保重……”
说着,她对着德妃重重磕了一个头。
她从七岁起被卖进了娘娘母家,那时娘娘还未嫁人。
她年纪小做不好事,总被管事打骂。
是娘娘将她要到了身边,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她习字,教她做事,待她如亲妹。
这辈子,她为娘娘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主仆俩相守了小半生,默契到一句话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是何意。
德妃摇着头,想说还不到死局。
然而,祝女官却膝盖一转,面对越忱宴道:“摄政王,任嬷嬷所言不错,是我,是我不忍娘娘伤心,是我一心想讨娘娘欢心,所有的事都是我做下的……”
任嬷嬷的话一出口,从围观处传来窃窃私语声。
都以为是任嬷嬷为了出头才做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可没有想到却拔出罗布带出泥,将德妃身边的祝女官给拔出来了。
众人再看德妃的目光都带了些若有所思,谁都不是傻子,难道真的没有德妃的参与吗?
越忱宴却是突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
到了这里,已然无需费心,一个存了死忠之人无需再多费唇舌了。
可他那一笑,如春风化雨,让不少女子都忘记了身在何处。
可那些跪着等待处置的相关人等听了祝女官已然认了罪,不由心存侥幸,“王爷饶命啊,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什么都没做啊……”
越忱宴却是眸光透着刺骨的冰寒,薄唇轻启,声音冷酷,“护国夫人功德无量,尔等无所作为之辈竟出手加害,罪加一等,全部棒杀!”
一句话出口,几乎是瞬间传来吸冷气的声音。
简单粗暴,却好似来自地狱的阎罗。
几乎不用别人出手,越忱宴的亲卫们毫不迟疑的上前,摘下长剑,对着跪着的那些人便出了手。
既然是棒杀,自不会轻易的让人一下死去。
而是剑身敲在些人的腰上。
剧痛袭来,宴客大殿立时前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嚎声。
摄政王的震慑,足以令人铭记于心。
不少人当即便吓的白了脸,不敢去看。
然而,看不见,可听到那惨叫声好像被放大了数倍,更是瘆人。
对于这些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权臣贵妇们,从未看到过如此画面。
对于他们来说,眼前一切堪比炼狱,有的刚刚吃了东西的,竟忍不住呕吐起来。
可反应最为强烈的莫过于德妃,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得力心腹祝女官因剧痛扭曲而狰狞的模样。
她的头皮感觉一瞬间炸开了似得……
感情和惊骇猛烈的冲击着她的神经,德妃难以承受的一下软坐在地上。
她张着嘴,双眼瞠大到极致的牢牢的盯着祝女官,似是想唤她,又像是想要尖叫,然而,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杀过人,可她从来只是动动嘴,自有下头的人给她办了。
这种亲眼看着杀人,还是以如此残酷的方式,而且还是亲眼看着和她感情颇深的得力心腹眼睁睁的死在眼前。
她如何承受的住。
就在祝女官咽下最后一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