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你们这样的兄弟,我才是被嫌弃的命——”崔二嫂凶狠地吼了回去,心里头却委屈得直落眼泪。 若不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她会这样? 还不是让他们给逼的。 幸大嫂连忙说道:“小姑子,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们要分家,那不是也没办法嘛。总不能因为爹的腿,我就不管你两个侄子了吧?” “是啊,小姑子,你可要讲道理,你自己看看,你的侄子侄女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幸三嫂一把将两个黑瘦黑瘦的孩子给拎到了跟前,“是我们想这样吗?我们也只是为了孩子……” 除了三房的孩子如此,大房的两个孩子也是如此,又黑又瘦,看着就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 整个村里,除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哪家孩子有他们家孩子瘦小? 没有。 再没有了。 崔二嫂握着扫把的手软了,没办法再挥下去。她道:“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娘身体不好,四弟脑子不好,爹现在腿又摔断了,你们把他们单独分出来,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吗?” “我们给粮了啊。我们又不是说不给爹娘口粮,我们只是提前把地分了,把家当分了,爹娘和老四的口粮,该给的我们每个月都给。只要我们有,绝不少他们一口。” “我们当时会分家,还不是因为娘闹的。娘非要拖着一大家子下水,说什么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爹送到镇上去治腿。我们家都这么穷了,哪来钱治腿,还是去镇上,那不是无底洞吗?” “是啊,你看看你几个侄子侄女,你再看看我们家,如有条件给爹治腿?还是到镇上的药堂里去治,治得起吗?” …… 幸大嫂说完,幸三嫂说,幸三嫂说完,幸大嫂说,一个接着一个,大倒苦水。 闹了分家以后,外面人怎么说他们? 什么冷血无情,不顾公婆死活,是他们不顾吗?是家里就这么一个情况,他们没得选。 他们也只是想割肉剜疮,为求自保。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说,爹的腿能治了,是真的吗?”幸大嫂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白佩佩,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白佩佩像大夫,担忧崔二嫂他们被人给骗了。 虽然分了家,但二老他们还得养着,万一公公婆婆手里的东西都被骗光了,到时候受累的还不是他们? 幸大嫂说道,“小姑子,我知道你急,但你也不能什么人的话都听,小心被人给骗了……” 本来有些心软的崔二嫂一听这话,立马火起:“谁被人骗了?你们是不是巴不得我爹的腿治不好了?” 幸大嫂一看崔二嫂这么生气,急道:“不是不是,小姑子,你误会了。爹都那个样子了,娘身体也不好,还有老四……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咱不能乱来啊。” 白佩佩按住了崔二嫂,说道:“幸大嫂,你这是怀疑我医术呢,还是怀疑我的人品?我夫家姓夏,家住宁山村,大家都叫我一声夏二嫂。不过呢,我更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白大夫……你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治不好你公爹的腿,那是我医术不好,但我肯定不是骗钱的。我要是骗钱的,你们上宁山村找我就行,夏老二夏厚德家。” “宁山村夏老二……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幸大嫂瞳孔震惊,“你是那个夏疯子?!” 靠! 没人告诉她宁山村的那个疯婆娘会医术啊! 白佩佩:“夏疯子……原来,我在外面的名声是这样的?” “误会,误会……都是别人乱传的,我都没信。真的,我一点都没信。你是谁啊,你可是大夫……你啥时候会的医术?” “会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我是一个女人,没人相信我会。要不是我家大丫血崩,不出手不行,我也不会死马当做活马医,把人给治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给治好了。除此外,我们村被蛇咬得、差点流产的,我都治过……运气不错,都被我治好了。” “难怪前段时间,好像传出了什么医术不医术的,原来说的是你啊……白大夫,我爹的腿伤你也看过了,咋样啊,能治吧?”就好像刚刚的怀疑不是她似的,幸大嫂瞬间就跟变了一个人,积极询问,“以后能下地,不耽误干活吧?这乡里乡亲的,应该不会太贵吧?你看咱家这条件,这要贵了,可看不起……” 崔二嫂生气:“贵就不看了吗?敢情摔断腿的不是你爹是吧?” “小姑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买东西还有一个讨价还价呢,这给人看病,总要问问嘛……”幸大嫂有些无奈,搞得她好像跟恶人似的。 她这样,还不是家里穷闹的? “谁家看病跟大夫讨价还价?”崔二嫂气死了,跟大夫讨价还价,这是不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