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邦邦邦”的磕头,哀求不绝。
他两人所犯之罪不仅必死,甚至若遇到一个手段残暴的皇帝,“夷三族”亦不为过。不过所谓的国法,一般来讲很难加诸于皇族贵胄之身,再是必死之罪,若皇帝一心宽恕,却也不是全无转圜之余地。
“人治”社会,皇权至上,很多事情都取决于君王一言,所谓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基本不可能存在,更别提什么“司法公正”,皇帝所要考虑的唯有是否能够平衡朝局、平息舆论,在此基础之上,罪犯是伤是死,其实全无干系。
所以这两人即便犯下谋逆大罪,却也不肯断绝一线生机,将尊严全部抛开,磕头如捣蒜……
房俊在一侧负手而立,并不插言。
这两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死活全凭李承乾一念之间,他身为臣子并不会强行干预。即便只需他此刻道一句“此二人罪大恶极,需惩前毖后”,李承乾必将下令斩首……
时至今日,这两人是生是死早已无法影响局势,即便活下来也必然是一个流放三千里的大罪,今生今世再也无望回归长安,且手中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断无可能兴风作浪。
李承乾的确是个心软之人,原本的愤懑之心在见到两人憔悴的形容之后便消减了几分,见到两人这般全无尊严跪在面前摇尾乞怜,不禁心生恻忍。
他先是叹息一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二人所犯下之罪孽罄竹难书,天下皆知,是生是死已然非是孤可以一言而决。待到此次事了,孤会于朝堂之上征询大臣们的意见,能否尚有一线生机,听天由命吧。”
言罢,未将两人狂喜的神色放在心上,而是盯着李元景,目光之中满是恻忍,顿了一顿,才说道:“只是有一个噩耗要告知荆王叔,当日你率军攻打玄武门,之后兵败向西逃窜之时,王府之中陡然燃起大火,火势猛烈,不可救援。待到火势熄灭,兵卒入内查看,发现阖府上下皆已罹难,无一活口……”
狂喜的神色还挂在脸上,陡然而来的噩耗令李元景如遭雷噬,面容扭曲僵硬,好半晌才颤声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房俊也吓了一跳,居然有这等事?
李承乾叹息一声,手抚着椅子扶手,遗憾道:“长安城内战事频仍,血火纷飞,这个消息一直未能传递出来。前两日和谈开启,双方文书往来、官吏交流,孤这才有所听闻。荆王叔,节哀顺变。”
李元景整个人都好似被冻僵了一般,觉得完全不可置信,脸上反而尚未露出悲伤欲绝之色,只是下意识的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