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弃追踪,返回家中的徐夜心思早已不在流寇身上。
或者说原本他的心思就不曾在流寇身上。
村民的生死固然与他有关,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可是他真正关心的,始终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如雪。
“雪儿,你没事吧?”
两人回到家中已是丑时,除了大门外不时亮起的火把外,便只剩下一片安静。
徐夜想要掌灯,却被拦了下来。
顾如雪紧紧拉着他的手,眼神炙热。
“叫我娘子。”
徐夜愕然。
他不知道顾如雪怎么了,不过也没拒绝。
“娘子。”
这一声呼唤叫到了顾如雪的心坎里。
她今夜提心吊胆的等待,便全都值得了。
在西山上时,每时每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生怕徐夜会出事,生怕他会受伤,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夫君!”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倒在徐夜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徐夜感受着她的胳膊紧紧的搂着自己,也明白过来,她应该是太害怕了。
他伸出手,轻抚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
不忘了出言安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像是安抚受伤的小猫一样。
顾如雪感受着徐夜坚实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存在,终于放松了一些。
“你知道吗?我好怕。”
“嗯,知道。”
徐夜点了点头。
他猜到了顾如雪一定很怕,只是没想到已经见到自己的她还是如此害怕。
“不,你不知道。”
“我不是怕流寇。”
顾如雪默默说道。
徐夜有些不解,不怕流寇,那是怕什么,怕自己?
似乎是猜得出他的不解,顾如雪继续说道。
“我是怕你。”
徐夜错愕。
自己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是保护她的人啊!
他刚想说话,却被顾如雪伸出的两根青葱玉指按住了唇。
“我怕你离开,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怕关于你的一切都是假的。”
顾如雪继续说道。
“这几天来,你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不曾出过家门的书生,变成了徐家村的英雄。”
她说的已经算是委婉了。
不曾出过家门的书生,说是废物都不为过。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还是你吗?你还是我的夫君吗?”
顾如雪问出了埋在心底许久,困扰着她的问题。
说完后,抬起头,一双眸子锁定了徐夜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甚至都不敢呼吸,不敢眨眼,一秒钟都不想错过。
好似生怕徐夜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一般。
徐夜轻轻移开了覆盖在自己唇上的玉指,深情的看着她。
从她眸子中的晶莹闪烁,徐夜感受到了她的担忧,她的害怕。
“娘子,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笃定的说道。
“我还是我,我还是你的夫君。我一直都在,以后还会在,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言罢。
他俯下身子,轻轻一吻。
这一吻,天长地久。
顾如雪没有任何一刻是像此刻一样安心的,没有任何一次是如同此时一样坚定的相信的。
感受着徐夜的温度,徐夜的存在,徐夜的坚实的胸膛,徐夜炙热的吻。
她不自觉的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应着。
徐夜也很快就沉浸在了这温柔乡中,久久不能自拔。
翌日。
徐夜神清气爽,早上愉快的锻炼了一下身体,带着大牛一起活动了一下。
等到晌午时分,一行人浩浩荡荡,押着流寇直奔县城。
巨北关。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与徐家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说距离巨北关不远,可是毕竟是关外之地,寥无人烟也是常见之事。
若是更远一些的村子,甚至都没有几户人家。
“又是你们?”
门口的衙役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大牛和徐夜,颇为诧异。
“官爷,帮帮忙通报一声,这次人头有点多。”
大牛也是轻车熟路,学着他爹的样子,递上了几个铜钱。
“好说,好说。”
衙役不动声色的收起铜板,然后转身进了衙门。
很快,县令便急匆匆的跟着衙役冲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
听说了徐家村又来人了,还带来了好多流寇的人头,他怎么能不急。
这可都是功劳啊!
眼下南边闹了灾,朝廷下了命令,灾民就地安置,万不可胡乱流动。
现在都跑到自己这巨北关了,分明是不把皇家律法放在眼里,不是流寇是什么?
自己正愁找不到人,现在就有人给送来了。
“拜见县令大人。”
众人赶忙行礼。
“免了。”
这县令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