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书苑。
掌柜的在门前的椅子上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读的十分认真。
不难看出也是个真心爱书之人，翻页都是小心翼翼的。
徐夜看着他也觉得有几分眼熟，肯定是之前打过交道的。
他在门前观察了一下，不难发现。
来这里的，要么是就住在城北，要么就是关外人。
不过书，还真是贵。
不管是关里还是关外，买书花的银子可是一点都不打折。
这些人也全都穿着中上，绝对不是普通种地为生的人家。
在这书还用手抄，教育还无法普及的年代，一本书的简直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负担的起的。
徐夜想到这，不由得再次想到了教大牛识字的事情。
他猛然醒悟。
要是想要真正的做到平等，那么最好用的工具就是书。
准确的说，是教育！
他觉得，等他再回徐家村的时候，着实应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研究一下利用书赚钱的事情。
“掌柜的，生意兴隆啊。”
徐夜带着玉儿上前打了个招呼。
“好说好说，这位公子不知想买什么书？”
徐夜虽然穿的衣服不新，但也绝对不是便宜货。
都是以前当学子和家境富裕时的衣服，掌柜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点。
虽然看的时候，还挺努力的。
尤其是眉毛来回挑动，十分活跃，若是看女子的话，还挺容易叫人误会的。
好在来买书的，绝大多数都是男子。
不过徐夜倒是挺理解他的，从刚才他看书的姿势就不难发现。
这墨香书苑的掌故的，多半眼神是不太好，多半是因为书看多了。
“不买，卖书。”
徐夜直奔主题。
“那也好说，不知公子出售何种书籍，数量多少？”
这掌柜的倒是颇有耐心，竟然开始给徐夜介绍起来。
但是他说的徐夜都知道啊！
上次来卖书的时候，就听了一遍了。
不管事历史，文学，诗词，还是乡试考题，全都是一个价。
只有新旧不同才会有价格上的区别，他早已了然。
“掌柜的，不用介绍了。我都知道，常客了。”
徐夜见他就要滔滔不绝，也是赶忙阻止了他。
“噢？”
掌故的闻言，又凑上前两步，眯缝着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
然后恍然大悟，拍着大腿道。
“呦，是公子你啊！这才月余不见，你怎么又有书来卖？都不买新书吗？我这可是新来了不少乡试题。”
徐夜听到他的话也知道，这掌柜应该是认出自己了。
不过这眼神也是真的不怎么好使，都快贴到自己脸上看了。
“不买，只卖。”
徐夜依旧是简单明了。
玉儿则是抱着徐夜的胳膊到处看，颇有些心不在焉。
徐夜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还在和掌故的说着话。
“好，公子卖书，没带过来吗？”
掌柜的见两人皆是两手空空，不免疑惑。
“带了，但是本新书。不如，进去谈？”
徐夜眼见这掌柜的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便出言道。
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个大生意，就在街面上谈，给人听去就不合适了。
“原来是新书啊！失敬失敬，里边请，里边请。”
掌故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尤其是看着徐夜的眼神都直了。
仿佛是在看一棵摇钱树一般。
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待遇的变化竟然有如云泥之别，原因全在徐夜一句话。
新书。
顾名思义，一本全新的书。
大周的书是怎么来的？手抄。
那新书就意味着是手抄出来的。
结合徐夜之前卖了所有的书，现在又拿来了一本手抄新书。
那么在掌柜的眼里，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
徐夜就是抄书的人。
他在掌柜的眼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考场失意，万念俱灰，准备抄书赚钱的人了。
那这待遇的变化自然也就明了了。
试问在需要手抄书的大周，哪家书店不想有个固定的抄书对象呢。
书苑的生意不是不好，也不是卖不出去。
眼下所有书苑都只有一个困境，那就是供不应求。
所有的书都要靠订，然后找人再抄书。
一本普通考题和答案，加在一起有将近三十多页纸。
若是一个人不眠不休的抄的话，都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但是没有人能做到不眠不休，而这只是时间上的阻碍。
还有字迹，运输，储藏，以及最为关键的。
抄书人的稀缺。
“公子，还请出示佳作，老朽品鉴一番，才能出价。”
待双方都坐定之后，掌柜的才恭敬地说道。
徐夜伸手入怀，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十几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