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定朝纲,复苏市井,先皇与先太子的服丧期并未按照祖制全国缟素七七四十九天,出殡的当天夜里,市井小摊有些就已经摆了出来。
毕竟事关生计,少出一天摊,便少赚一天的钱。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自城外驶入,一根修长的手指挑起车帘,幽黑的眸子隐在车中,观察着热闹的市井。
“主子,庆元老道这七日把那些朝臣折腾得人仰马翻,想来明日朝会不至于发难。”
小五边驾车,边说道。
容珺不置可否
边境上,西景的墨云晔还带兵蹲着,虎视眈眈,就等他东启内乱好一举来犯。
朱家的话也说的明白,若是不以姻亲与他们绑一起,便要迫使他带兵去边境,届时朝中空虚,大权自然就旁落在朱家。
容珺目光幽深。
马车驶过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点翠楼,便停了下来。
小五把人扶上轮椅,推进楼内。
偌大的三层铺子,此刻清空,无一顾客。
“主子来了。”
掌柜的躬身相迎,满脸恭敬。
“主子身子不好,有什么需要的只消说一声,小的给五哥送过去便是。”
“平安扣。”
容珺没有多废话,直接就说明了需要。
他的个人信物便是平安扣,掌柜的以为是那种,连忙捧出托盘,只见十来个款式朴素,连玉质都一致的平安扣躺在上面。
容珺微微皱眉。
“不是?”掌柜察言观色。
“镶金的,”容珺回忆着陆窈碎掉的那枚,“羊脂玉。”
掌柜恍然,连忙上楼取了几枚搁置于托盘上,个个金光粼粼,白玉油润,都是上佳的雕工,上好的籽料。
容珺拾起一枚端详。
小巧的平安扣上,镂金缠绕着两只交颈鸳鸯,活灵活现,难舍难分。
“就它了。”
“好嘞,小的帮您包上。”
掌柜的取锦盒装上平安扣,恭敬地送容珺出门,见马车走远了,才将门打开迎客。
“主子。”
小五驾着马车,嗓子干涩。
方才掌柜的陪着,他趁空出来便得了一个消息。
“说。”
马车内,容珺似乎知道他要汇报什么,声音阴冷。
“
马车内,一时寂静无声。
直到小五将车稳稳地停在摄政王府前,才听到容珺幽幽的说话声。
“今日那两位入了皇陵,一晚上时间,足够某些人的花花肠子休整。”
小五正伸着脖子看这间新府邸,闻言心跳漏了一拍,主子智近乎妖,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目的。
“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们埋了暗桩在朱家和一些朝中重臣府中当门客幕僚,平日里传递消息,适当时候,这些幕僚足够影响这些重臣的朝上表现。
车帘晃荡,隐约可见容珺冷清俊秀的面容。
“届时,他们发难,你见机去寻王妃。”
这……
小五想问朝政上的事情与王妃何干,又想到每次自己多问,主子瞧傻子似的表情,默默地把疑问压了下去。
主子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做。
翌日,陆窈起了个大早,她和马仁约好了,先去铺子里转一圈,待晚间再去花满楼探摸一翻。
“王爷昨日可有回来?”
陆窈正在用早膳,突然想起容珺,问文竹。
“回来了,直接就去了书房,天还没亮就去朝上了。”
文竹目光哀怨。
她家王妃当真是心大,自家夫君回家也不闻不问,自顾自地抱着被子睡得好香。
亏得王爷昨日还来了,得知王妃已经休息,让她别把人吵醒,自己一个人在门外瞧了许久。
文竹叹了口气,想到昨日容珺转身离去那落寞的背影,觉得自家王妃简直和那负心汉没什么差别。
“哦。”
没心没肺的陆窈点了点造型精巧的梅花糕,“这道甜点挺好吃,回头给王爷送点。”
文竹忙不迭地点头,又为自家王妃难得开窍感到欣慰。
陆窈瞥了她一眼,文竹是个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她那点子想法陆窈何尝不知道?
只是那日与他耳鬓厮磨,陆窈自己也有点把持不住,这些日子只想躲着,像一只鹌鹑,缩着脑袋,就能不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
她是要复仇的人,和容珺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这颗心,当守好,对他好,也是对她好。
“走吧。”
待府中侍女收了碗碟,陆窈带着文竹,抱着黄小春准备出门去铺子。
可是,前脚刚刚迈出门口,就看到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带起一片尘烟。
“小五?”
陆窈皱眉。
小五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毕竟是容珺的随身侍卫,虽然没有他十分的淡然,也学到了七八分,像今日这般面上写了焦急的,难得一见。
“王妃,快随我进宫。”
小五翻身下马,也不说是何时,扯了陆窈就上马车,扬鞭。
陆窈上了车,还没坐稳便听到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