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小兄弟这样淡泊,老朽也不好勉强,只是改日若有机会,还想请小兄弟喝一杯水酒,聊聊心中想法。”
留是留不住了,苏乾也不打算这样放弃,想多听听沈逸对朝廷的看法,或许从中他也能受到启发,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么。
苏乾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随便一幅画都能卖上几千两银子,若是搞上个十几二十幅往那一挂,还愁店铺没生意?
对于苏乾的提议,沈逸自然不会拒绝,微笑道:“那是自然,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苏乾再度深深看了沈逸一眼,最终是摇头叹气地离开了,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寂寥。
苏乾走了,沈逸又坐了回去,继续还没写完的辞呈,但苏乾这来了一趟,注定他是写不安稳了。
“沈主事,你要辞官?”
王礼与何文书二人联袂而来,着急地问着沈逸的打算。
起初二人还以为沈逸又像往常一般随便写写画画,经苏乾一说才知道,原来竟是在写辞呈。
“是啊,”沈逸坦诚道:“我看好你们,这个位置你们还是很有机会的。”
王礼与何文书更是着急,度支主事这个位置有机会坐他
们知道,原以为,沈逸很快就会升官,到时候主事的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可万万没想到会是在沈逸辞官的情况下。
王礼道:“沈主事,您在这咱们办事才安稳,您这一走,咱们可就没了领头羊了!”
虽然沈逸经常摸鱼溜号,但真有事要办的时候,从来没耽误过,这么久来度支衙门一点纰漏都没出,比陈长钊做主事的时候还要好,一个新式的计算之法,也让他们的工作比以前轻松了不少,上下级的相处也很融洽,别人在吃公厨的简餐的时候,托沈逸的福他们却能吃六菜一汤。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还想着以后沈逸升官了能记着他两,如今沈逸这一辞官,就好像他们的前途也断了似的。
什么领头羊,做羊那就不是等着被薅羊毛么?沈逸笑道:“这平常的事,本也就是你们在干,我就是每天来签个到打个卡罢了,放心,有机会我会向苏大人推荐你们的。”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
“参见公主殿下!”
两人正要说话,门外的小吏却又出声了。
公主殿下?
王礼二人回头一看,带着小琴的赵明月正朝屋内走来,目
不斜视,穿过二人往沈逸的位置上看。
今儿这是怎么了?沈主事进了一趟宫里,回来就写辞呈,接着就是苏乾来了,到现在,连公主殿下都来了!
沈逸微微撇嘴,每次摊上赵明月,准没好事。
现在连小吏都认得赵明月了,可见她来的有多勤快。
“公主殿下。”
赵明月自顾自走到沈逸桌案前,微微点头示意二人不用多礼,随后便朝沈逸道:“你和我来一下。”
来一下?来哪下?
赵明月这么莫名其妙的,沈逸不上她的当,别又是塞嫁妆钱给他,让他代给周帝。
“干嘛?清清白白的有事就在这说。”
话说的王礼与何文书暗自咂舌,公主殿下都找上门来了,沈主事还这么有个性,真是我辈楷模!
多正经的事被沈逸一说就变得不那么正经的,赵明月微恼道:“是重要的事!”
沈逸道:“我手头上也有重要的事。”
赵明月气道:“是你去宫里的事!”
去宫里的事?京畿巡查?
怎么老有人说这事?
沈逸十分奇怪,往赵明月身后望了望,确认就赵明月一人,这才站起身来道:“那走吧。”
边往外走,沈逸还向
王礼二人道:“二位,我就先走一步了。”
这可是当朝公主殿下叫他出去的,绝佳的溜号借口。
王礼二人哪敢说什么,一个劲点头道:“沈主事且去,今日事务不多。”
沈逸这才和赵明月一起走出了度支衙门,赵明月沉默无言地往外走,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沈逸也不急,就这样一起走着。
走出了户部,赵明月依然不开口,一路走出许久,一直走到京城里的流舫河边,四下没什么行人的时候,赵明月才道:“父皇想让你任京畿巡查,你怎么想的?”
这话虽是在宫里头说的,但以赵明月的身份,知道这个消息并不用费多大力气,沈逸闻言道:“我不想去啊。”
沈逸一早跟赵明月说过不想做官,如今说起这种话来也是毫无心理压力。
但赵明月一反常态地没有去劝沈逸,而是道:“京畿道的事,你不要管比较好。”
呦呵?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
沈逸疑惑着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京畿道到底有什么问题,怎么这么多人都不想我去?”
赵明月望了一眼沈逸,道:“沧州的情况,你应该还记得。”
能不记得
么,沧州市场是沈氏商号扩大规模的重要一环,沈逸点头道:“当然记得。”
赵明月望着面前流舫河的清波,一字一句道:“自从沧州暴露了税收问题之后,父皇就已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