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共有多少军马?”
沈逸也不想刚上台,就一股脑地扎进这些一时间说不清楚的麻烦事里,主动转移话题,问起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回大人的话,本郡一共有正军约两万,闲役近一万。”
对比十分沉默的杨博然,张括倒是十分热情,对崇平的形势也比较熟悉,张嘴就做了回答,只是说的全是大概的数字,没有一个是准数。
沈逸也是带过兵的人,心里自然明白,按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逻辑,这年头几乎就没有不吃空饷,不喝兵血的将领。
张括所言的两万正军,很可能只存在于纸面上,实际的士兵数目很可能不到七成,甚至不到五成。
至于已经平民化的地方守军,里头的猫腻就更多了,表面上的一万人,恐怕有个五六千,就足以令沈逸感到满意了。
临来崇平的路上,沈逸已经和朱轩等老部下们反反复复的斟酌过,必须跟崇平的总督搞好关系,依照当初第三营的标准,甚至更高的标准来锻炼地方守军。
这样既有利于沈逸管理地方,如果日后北境形势不佳,也能作为一股后备力量。
只是今日别说总督了,未曾见到哪怕
一个军界的人物,文武不两立,军政相交难,沈逸也不多问,打算挑时间主动去见见这位高格调的崇平总督。
闲聊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郡丞杨博然借口沈逸远来辛苦,一路鞍马劳顿,主动提出告辞。
杨博然虽然手无实权,毕竟身份在这里,他开口要走,张括也就不方便继续留下来,也跟着告辞。
沈逸也不挽留,第一次见面,表面关系还是要做的,他站起身亲自送了两人出门。
没过多久,沈逸派出去“了解民情”的学生良平安回来了。
沈逸问他道:“平安,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由于整个郡守府里都是第三营的将士把守着,良平安说话也没了顾忌,他叹息道:“要想统合整座西宁,恐怕难度不小,学生刚才听人说,在这西宁城内,咱们普通的中原人私下里见了西域的家主,都要弯腰行礼。”
“这....”沈逸面露愕然,觉得颇有些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西宁,还算是大周朝的西宁么?
中原人却要对西域人低声下气,这是为何?就因为有钱?就因为周帝的一句“要礼遇”?
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良平安接着
说道:“学生谎称是中原来的客商,有百姓悄悄告诉我,让学生早些离开,这儿不适合做生意。”
沈逸更是惊讶,西宁的农业因为地理原因本就不佳,有客商来不仅不欢迎,反而还赶人家走?
“这是为何?”沈逸疑惑问道。
“他们告诉我,西域人很懂得见风使舵,对于本地的官府,上到官员,小到衙役,都会拿钱收买,久而久之,一旦生意上有纠纷,官府的人都会站在西域人那边,西域人也靠着这个条件,坑害来这的客商,有不少人都在这赔的倾家荡产!”
良平安叹着气,说完了又神色愤愤,从北境的战场回来之后,良平安似乎就觉醒了愤青的属性,甚至还说过“这种皇帝,不如不尊!”的话来,颇有一种要拥护老师自立为王的意思。
沈逸晓得一些,但也不点破,此刻笑道:“小小一个西宁就难了,那偌大一个崇平,还谈何来管?”
对于异族,除了同化之,别无好的办法,不论是礼遇还是杀戮,都不是根本办法,这是天朝上下几千年历史长河,经过实践检验过的道理。
“平安,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沈逸宽慰了
一句,见朱轩正朝这边走过来,便招呼他吩咐道:“咱们是大周的军队,必须替大周的百姓撑腰,先不管本地的守军,你马上派第三营的弟兄们出去,以伍为单位,沿街展开巡逻,不管是谁,只要犯事胆敢拒捕的,一律严刑伺候。”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是中原人还是西域人,沈逸要告诉他们,今日起崇平郡换了天,由他沈逸做主!
“是!”朱轩大声答应着,领着数队第三营的弟兄上街巡逻去了。
“老师,咱们刚来就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么?”等朱轩走了之后,良平安有些担忧的望着沈逸说道。
沈逸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本州的中原百姓多,我倒不需要这么做,可问题是崇平的百姓本就少,私下里又被西域人所欺压,我不给大周的儿郎撑腰,只会让大家更加寒心,更不团结。”
良平安仔细一想,眼睛一亮道:“老师是想杀鸡儆猴,接着分而治之?”
“不错,进步很快。”沈逸夸了一句,心里暗想,这个良平安果然有天赋,显然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没错,崇平的百姓虽比中原各郡都要少,可是如果中原人团结了
起来,却绝对比本郡内所有的西域人要多得多。
同时与本郡境内的西域人为敌,这种偏脑残的行为,沈逸不会去干,但他也不相信,偏偏他上任郡守的这一天,就有那么多西域人同时犯事,且被第三营抓个正着。
“呵呵,我初来乍到就扔了块石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