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和耶律仁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是个需要最大化保存实力、拥有现代作战思想的独特军阀。
如果辽王在这里也许就不会惊讶,只可惜来的是耶律仁。
耶律仁很狡猾,眼看沈逸开始搜寻,便领着人悄悄地隐匿了行踪,消失不见。
他知道正面硬战不仅杀不散这群周军,很可能连自己都无法脱离出来。
大军缓缓后撤,一直搜寻到中午,依然没有找到辽军的痕迹,就在沈逸都忍不住以为自己是意识过剩把任何人都想的太复杂的时候,终于有士兵来汇报了最新情况。
“前方五里的山沟里,发现了大量马蹄印,看蹄形,十有八。九是辽军待过!”
斥候供着手向沈逸说道。
沈逸既有些高兴,又带着忧虑。
高兴的事他还没有因为官场浸淫而变成意识过剩的人,辽军确实曾在准备突袭,只不过见事不可为而退走了。
忧虑的是,这位从西域降兵嘴里得知的叫做耶律仁的辽军将领,着实不好对付。
听了斥候的汇报,沈逸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对方已经有躲避之心,凭我们这点人效率太慢,扎营等待援军吧。”
西域虽不比
大周地域辽阔,可也不是个小地方,沈逸自己就玩过游击战,自然知道铺开了搜索有多耗时耗力。
早在决定佯攻戎卢时沈逸就派人向后方传出讯息,让杨博然派援兵来。
如今西域降军的编制已被打散,不管原本是哪国、哪个贵族手下的奴隶兵,全被统一分配。
新编制的组成,还是由沈家军的士兵任都监,表现好的西域降兵任校尉,营中兵士的组成,则是八成打散的西域降兵,剩下两成之前大月、乌孙归顺且已经操练过的西域士兵。
这样的编制组成,可以最大化保证降兵没办法聚众哗变。
虽然不能派他们做什么关键的任务,但当当炮灰,干干脏活累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师,”营帐中,良平安低声说道:“戎卢已是辽人的铁杆支持者,留不得!”
心狠手辣的良平安,似乎生怕沈逸放了戎卢国主的活路,在一旁小声的劝道。
沈逸白了他一眼,淡淡道:“这还用得着你教我?”
良平安愣了愣,旋即尴尬地摸了摸头,是啊,老师在龟兹都已经杀了那么多国主,也不在乎这一个了。
沈逸心里清楚,西域的国主大致分
为两类,一类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一类是咬定了主意当辽人的狗。
前一种还能收下来利用,第二种是万万留不得。
所谓慈不掌兵,沈逸可没有惯着敌人的坏习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叶双凡这会问起来:“大周的仗打的怎么样了?”
叶双凡这一问,问低了营中的气氛,众人顿时就不说话了。
叶双凡有些犹疑的在几人脸上看了一眼,不确信地问道:“我说错话了?”
“没有,”沈逸摆了摆手,说道:“我离开北辽时得到的消息是已经打到平寿了。”
“哗!”叶双凡惊叹一声,讶异道:“那不是都靠近京城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沈逸瞥了瞥嘴,辽人的凶猛加上辽王的智慧,措不及防之下打成这样并不稀奇。
若是辽王手上有足够的黑火药,有沈逸这样的研器营,别说平寿了,大半个大周可能都已经丢了。
不过这事沈逸跟谁都没法说,毕竟连他自己的身份,都未曾有人知道。
“哼,大周朝廷刚愎自用,没想到连百姓都不识好歹,睁眼说着瞎话,落到如此境地,是他们活该!”良平安在一
旁忿忿不平,为沈逸的遭遇感到不值。
当初周帝不让沈逸进京都够良平安气的了,更别说如今百姓居然不识好歹,将沈逸当罪人,可谓是将良平安心中最后的一丝民族同感都烧的烟消云散了。
沈逸摆了摆:“也别这样说,他们只是被有心人利用,还是有明眼人的。”
民间虽有讨贼诗,但也有支持他的人存在,朝廷虽然有人排挤他,但也是有支持他的人在的,章鹏飞这一支精兵,还是赵明月给他的。
也不知道赵明月现在如何了?
辽王被引回草原,大周的局势应该也会好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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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大周的赵明月,这会正是在回京的路上。
作为辅政长公主,她离开京城已经太久了。
一次和谈掀起的大战一直持续至今,更让沈逸的声名一片狼藉,赵明月有心反驳,奈何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让这种声音全然消失。
好在随着沈逸的“失踪”,这种声音也小了许多。
随着辽王退兵据守、朱震山重新披挂上阵,大周连续夺回数城,使原本丢了大半的北境又收复回来一些,不过仍然有八座城池,被辽军牢牢掌握在手中。
收
复部分失地之后,朱震山下令毁路,因为他对辽人的火炮也全无办法,只能通过毁路的方法增添辽人运输的难度。
赵明月回到京城之后,先进宫面见了自己的母后,淑容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