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斥候营的规矩,年轻人和另一个哨探在队伍的最前边,对正居中策应指挥,后队则在后方远远跟着,如果前头一有不对,也可以立刻后撤,避免被敌人一锅端了。
约莫继续前行了十余里地之后,眼尖的年轻人忽然发现了一个新情况,一队骑兵在夜间前行,且并没有举着火把,行进地极其小心缓慢。
若不是似有似无的马蹄声,如果斥候手中没有望远镜,还真难以在月色之下发现这一小队人。
队正接到消息之后果断留下两人断后,自己带着人赶到了一处丘陵背后。
官道上的辽人数量不多,才七八人而已,年轻人道:“才这些人,咱们带着手弩,不如把弟兄们招在一起,打他个措手不及?”
队正皱紧了眉头,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子,忽然小声下令道:“不许出击!”
原本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还是在黑夜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几个零零散散的打着火把的辽人,这不是诱饵是什么?
沈家军都清楚的很,辽人在夜里行进,完全可以做到不用火把,借着月色行军。
队正又在官道上仔细观察了一阵,小声下令道:“小刘,你速
速和老五取快马回营,禀报主上,就说辽王就在这一带!”
“怎么又是我?”年轻人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显然不太想回去。
队正把脸一板,正色道:“军令!违抗军令什么下场你清楚!”
队正的态度异常之坚决,沈家军条条框框的军令繁多,但真正砍头的罪只有一条,那就是违抗军令!
不管什么人,违令者斩!
队正既然做出了决定,年轻人就算心中再怎么万般不愿,也只得跟着另一名老兵悄悄地退出他们的观察范围,取了快马朝着江边的军营奔去。
等小刘和老五安全离开,队正立刻道:“咱们绕路向南,看看辽人想搞什么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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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中原人的探子往南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辽王得到了前方的消息。
北辽的纳兰军,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斥候安静地隐藏在暗处,沈家军斥候营的人马则是活动的目标,只要仔细的观察与倾听,或多或少,总会露出行踪。
而且,辽人手上有海东青这种制空型的“兵器”,一个厉害的辽人能与自己的海东青有足够的默契度,在斥候情报
上,天然有着领先优势。
可惜的是辽人虽然发现了斥候营哨探的动向,但因为他们的阵型太过分散,难以达到一次全歼的效果。
但如果辽人想继续前进,就必须一个都不留,一旦溜走一个都是大问题。
于是辽王只能引蛇出动,那七八名打着火把的辽人确实就是诱饵,奈何,沈家军的斥候居然忍得住军功在前的诱惑而没有上钩,这与以往交手的周军大相径庭。
辽王摸着下巴,仔细地琢磨了一番,突然轻笑出声:“不愧是你啊,总算没有让我太无趣....”
辽王的侍卫头子,纳兰部的纳兰朗不解问道:“王上,您这是....”
辽王轻抚着座下狼王的鬃毛,淡淡地笑道:“我们暴露了。”
“王上,何以见得?或许他们是想多观察观察。”纳兰朗有些摸不着头脑,中原斥候根本没靠近这一带,他们放出去的诱饵,也只有几人而已。
辽王根本不欲解释,他冷笑着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让中原人见识见识,我纳兰军的威风!传令下去,随本王,去京城玩玩!”
纳兰朗听说要去偷袭京城,既惊又喜,一时间竟
讷讷无声,说不出话来!
京城,那可是中原人的王都,辽人都知道想彻底打灭一族的威风,就是杀了他们的族长,而去偷袭京城,不亚于去杀中原这个“部族”的族长!
从北境道京城,其实并不算远,尤其是辽军已经靠着火炮将战线推的足够靠前,以纳兰部精锐骑兵的速度,一骑双马的配置,四天之内就可以杀过去!
但是伴随的问题是,杀到京城容易,但想攻京城就太难了,他们本不擅长攻城,尤其是这一行又没有携带火炮。
而且万一孤军深入太远,中原人的军队包抄后路围过来的话,全军覆没的危险就太大了!
纳兰朗惊喜过后又恢复了冷静,辽人虽然嗜杀,也没有用命换命的打法,他下意识地劝辽王回心转意:“王上,咱们只有这些人马,还全是骑兵,又没有火炮....”
谁料辽王直接抬手打断他的话音,盯着他问道:“你怕了?”
辽王是北辽的头号勇士,纳兰部的英雄,纳兰朗跟着他打过的胜仗早已数不胜数,他也不想怕,可是....
他一咬牙,最终说道:“王上,我们去,您留在大军吧!”
“呵
,你都不怕,我便会怕?”辽王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意已决,下去传令,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辽王麾下五万纳兰部精锐人衔草马衔枚,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扑京城方向。
辽王纳兰君集这一动,沈家军的铺散出去的斥候情报系统立刻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