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满的疑惑心理,杨博然带着部分人走出了大营,沈逸则留在参议营和朱震山叙说目前的境况。
出于安全考虑,前来送粮草的队伍早早被扣押在了大营之外。
百多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力工,跟着少数几个穿锦袍的中年人站在大队马车旁,眼神四处张望,看着沈家军手上明晃晃的刀枪,显的有些紧张。
杨博然远远看了一眼,这些中原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周的士兵,于是他走上前去,打算一问究竟。
“杨参议。”那头看管着送粮队伍的沈家军士兵见了杨博然,立刻见礼。
杨博然点了点头,没等他说话,那边穿着锦袍的中年人看着杨博然像是个主事的人,于是大着胆子问道:“军爷,这里可是沈掌柜的兵啊?”
沈.....掌柜?
杨博然愣了愣,反问道:“主上确实姓沈,至于你说的掌柜....”
“沈逸。”那中年人接着道:“可是沈逸?”
杨博然这才确认对方没找错,而且看起来还和主上很熟的样子,便问道:“你们是.....”
对方一听松了口气,总算没找错地。
那中年人拱着手,微微躬身道:“咱们几个是沧州和
延平商会的,这些年,承蒙沈掌柜关照,日子好过了些,我等听闻沈掌柜在北境抗辽,特意将手头粮号剩下的粮草送了过来,也不知能不能帮的上忙,劳烦军爷替我等转告一声。”
杨博然一听,顿时有些讶异,如今沈逸基本不用再亲自过问生意上的事,对于沈氏商号杨博然知道一些,但并未深入去了解,只知道很有钱就对了。
却不知道,和背后凤兴的这些商人也有这么深的渊源。
这些人听起来像是沈逸的朋友,杨博然也不敢怠慢,客气说道:“主上在参议营议事,诸位先随我来,等主上....”
“不了不了....”
几名作为商会代表来的掌柜连连摆手,其中一人说道:“沈掌柜是大周的大英雄,抗辽要紧,咱们哪能耽误他的时间,东西送到了,咱们的心意也到了,就不打扰军爷了。”
说罢,那几名掌柜将满载着粮草的马车留下,告辞之后,坐上剩下的马车带着那些力夫离开了。
杨博然一脸愕然,旋即心中大发感慨。
得不得人心,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别人的行动来证明。
“沧州和延平的商会?”
参议营,沈逸得到杨博然
的答复之后也显的有些愕然。
片刻,他才哑然失笑。
延平作为曾经的私炮案重要的一环,沈逸在那待过不短的时间。
朝廷彻查了当地以县令为首的乱党之后,没了私炮收入的百姓日子本不好过,多亏了沈氏商号的帮忙才恢复过来,如今靠着偏近澜沧江的地利,也不再是往日那般隔绝于世的小山城了。
至于沧州,那自不必说,作为沈氏商号向外扩张的第一站,沧州的渡口市场饱了沈逸的口袋,充裕了朝廷的国库,更带富了无数客商百姓。
这两个地方的人说承蒙沈逸照顾,沈逸还真能受得。
杨博然接着说道:“属下已派人清点过,送来的粮草,比上次大周朝廷给的还多,足够大军用上两个多月....”
“嗯....”沈逸轻轻点了点头,也有些感叹,真到了关键时刻,
可惜的是,大周朝廷可不把他当成什么大周的大英雄。
望了一眼有些出神的朱震山,沈逸笑道:“朱老,咱们继续吧。”
“啊?嗯。”朱震山回了回神,心中叹了一声,将注意力又放在了舆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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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辽军又在良平安的计策之下袭击了周军几次,他对周军的作战习惯与偏好了如指掌,往往能提前设下埋伏,令周军伤亡惨重,大感头痛。
连续三战,白白损失了近六万兵马,丢掉的阵线以百里计,摄政王在军中的声望是一降再降。
而沈家军秉持着什么都不做就不会犯错的理念,一直坚守阵地不出,让辽王几次埋伏却扑了个空,心中大为遗憾。
但随着大周军被打的越来越惨,摄政王明显有些坐不住了,连来了几封书信,问沈逸何时能实施作战计划,仗要这么打下去可就危险了。
但是摄政王越催,沈逸越不着急,到后来干脆连书信都不看了,只让杨博然过目,只要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就不用告诉他了。
对于偷袭镇台的行动,沈逸视之为重中之重。
说句难听的,这是沈家军拿命去拼,又不是大周出兵力,摄政王有什么权力催促?还当他沈逸是周臣呢?
而沈家军目前的情况,其实和历史上的宋军有些相似。
历史上的宋军武器不可谓不精良,后勤保障不可谓不给力,虽然宋军的战绩一直是胜多负少,但是关键性的战
略决战,都输掉了底裤。
战争从来不是简单的堆人数,堆武器装备,更不是只堆后勤辎重,只有完善的作战方略,再加上前面的种种因素,才是胜仗的最大保证。
而参议营商定的作战预案越多,对组织协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