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岳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抓住岑凌琊的衣领:“混账!你这个……”
甄玉慌忙一把拦住他:“王爷先别急。”
又顿了顿,忽然盯着岑凌琊道:“你说谎。萧纤纤还在你屋里。”
岑凌琊看着她,恶意满满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她还没死?”
“你玩弄一个牺牲品,通常需要三到五天。”甄玉冷静地说,“缪如兰从被你绑架,到弃尸街头被人发现,前后足足五天。潘湘湘你用了三天。而昨天午后你才把萧纤纤弄到手,到现在,满打满算都还不到十二个时辰。”
她低头瞧着岑凌琊,眼珠子盯着他的眼珠子,轻声道:“你还没玩够呢,是不是?你怎么舍得那么快就杀她?”
岑凌琊被她这样逼着脸孔,这使得他再度想起上次在自己的宫苑门口,被这女孩“修理”的惨痛记忆,那是岑凌琊这一生的奇耻大辱!他一时间狂怒,拼命捶打着轮椅!
“你休想再看见她!我把她的皮都剥了!我把萧纤纤的皮做成了一张垫桌布!”他疯狂地笑起来,又尖叫道,“甄玉,你给我等着!下一张垫桌布,就是你的皮!”
岑子岳被侄儿这番话给激得大怒,他正要动手,却没想到甄玉抢在了他前头。
只见她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岑凌琊的轮椅上!
在两个宫人的惊呼声中,轮椅轰然倒地,岑凌琊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残疾少年就像一只青蛙一样,在地上艰难地爬行,同时放声大哭,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臭婊子!贱女人!你敢打我?我要活剥你的皮!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挖下来!”
他出宫一个多月,骂人的脏话比之前学会了不少。然而这些辱骂在甄玉看来,如轻风细雨,压根没有作用。
她一把拎起哭得呜呜喳喳的岑凌琊,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说,萧纤纤在哪里?说不说!”
问一句,戳一下,她戳得又狠又准,岑凌琊用双手抓住甄玉的手腕,他用尽全力也掰不开!
“我不说!你打死我我也不说!就让那个小婊子死掉!臭掉!烂掉!”岑凌琊嘶哑地哭叫道,“你也给我去死!就和你那个不要脸的亲妈一样!死在荒山野岭的烂泥里!”
其实前面甄玉都是在作势,她只是想逼一逼岑凌琊,然而岑凌琊骂的这最后一句,终于把她给真正激怒了。
她一把狠狠抓住岑凌琊的头发,逼着他把脸高高扬着,又从怀里掏出那把金缇缨,摔掉刀鞘,刀尖就抵在岑凌琊的眼皮子上面!
“再敢骂一句!我就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
岑子岳也没想到,甄玉竟会这么激烈,居然拿出刀子来威胁皇子,这下他也慌了:“玉儿!别冲动!”
甄玉根本不听他的,刀尖轻轻一划,岑凌琊的眼皮子上面,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岑凌琊的惨叫已经不似人声:“杀人啦!有人行凶啦!我的眼睛要瞎了!”
后来,很久之后,甄玉和岑子岳再度谈起这件事,她说,每次一看见岑凌琊她就憋不住火,除了狠狠揍他,让他尝到皮肉苦头以外,她几乎没有别的念头。
“我一见他,就忍不住从心底里憎恨这小子……”
当然,在很久之后,她终于明白了这份憎恨的来由。
然而此刻,她真刀真枪地伤到了皇子,这一幕还是把周围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公主府那位管事的大管家,在崩溃无奈之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道:“永泰公主!万万不可!公主若要在本府任意妄为,需得请来圣旨——若无圣旨,小人就要告公主殿下一个擅闯他宅,伤害皇子了!”
他声嘶力竭喊出的这通话,一下子把甄玉给戳醒了。
是的,萧纤纤多半还在这屋子里,有可能没死,但是她和岑子岳,却不能带着人马大肆进去搜查……那是抄家才会有的节奏,难道让一个亲王一个公主,带着人马抄另一个公主的家吗?
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尤其,他们俩,手上没有圣旨。
这确实是个死穴,甄玉想了想,松开了手里的岑凌琊,又将他狠狠一推。
她拾起地上的刀鞘,将金缇缨插了回去。
“不就是要一道圣旨吗?”她冷笑道,“那好,我这就进宫,给你们请一张来!”
甄玉突然来这么一句,满地跪着的人都愣住,岑子岳也愣住了:“你要入宫?”
“对,我必须入宫。”甄玉此刻,已然恢复了冷静,她对岑子岳道,“这管事的说得对,必须请圣旨,否则我们是救不出萧姑娘的。此事不能拖延,再耽搁久了,搞不好她就没命了!”
岑子岳顿时被她说服,他点点头:“好,我在这儿守着,承影!”
黑色的人影顿时从墙上跳了下来:“王爷。”
岑子岳冷冷看着地上连哭带嚎的岑凌琊:“你带着人,围住公主府所有出入口,任何人都不准放出去!包括——四皇子。”
“遵命。”
等到甄玉走了,岑子岳这才慢慢走到岑凌琊的跟前,蹲下身来,低头看了看他。
岑凌琊还在嘶哑地哭,因为两条腿完全没有力气,他只能在地上慢慢翻滚,像一条又脏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