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看向杏杏,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之余,心中却也带上了几分复杂。
她没想到,之前她那般劝杏杏跟达奚司婆拉开距离,杏杏发了很大脾气之后,竟然还愿意帮他们信国公府。
这孩子,真的就像达奚神医说的那样,人美心善啊!
焦氏先前被杏杏的“不知好歹”伤的越重,这会儿就越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真误会杏杏了,越发愧疚,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杏杏,觉得脸上烧得慌。
但不管怎么说,这会儿自然是以信国公老夫人的身体为重。焦氏强忍住难堪,恳求达奚司婆跟她去信国公老夫人院子为老夫人看诊。
达奚司婆又多看了焦氏一眼,皱眉看了看杏杏,心下犯嘀咕。
这焦氏跟杏杏的面相怎么显示是有命定缘分的?
难不成杏杏最后是要嫁给这焦氏的儿子?
那可不成!
达奚司婆越发不爽,待焦氏也没个好脸色,拉着个脸,冷冷道:“带路。”
达奚司婆脾气向来都臭,焦氏就没得过达奚司婆好脸,再加上这会儿又有求于人,她也只能强忍着不快,做了个“请”的手势,要替达奚司婆带路。
结果一回头,就见着于明珠双眼泛泪,眸中泪意朦胧,孤零零的站在那儿,楚楚可怜的很。
焦氏心中一痛,示意身边婆子去前头带路。
达奚司婆冷嗤一声,也懒得在意这些,跟着婆子先去了。
焦氏落在后头,心疼的搂住于明珠的肩膀,还未说什么,于明珠的眼泪已经滚滚而落。
“娘,是我没用……”于明珠哽咽道。
焦氏叹了口气,小声道:“珠珠,这也不能怪你,我听说那些本事大的人,脾气大都古怪的很……还好有杏杏在帮着我们说话。”
说到这,焦氏脸上又露出一分笑来,“先前是我们错怪她了。”
于明珠哽咽声为之一顿!
不是,她哭,是想激起焦氏的心痛,可不是想让焦氏夸那个喻杏杏的!
但不待于明珠说什么,跟着达奚司婆走在前头的杏杏只不过回头望了一眼,想看看焦氏她们跟上了没。焦氏眼里便立即迸出几分光彩来,再顾不上安抚于明珠,只拍了拍下于明珠的肩膀,便急急追了上去:“达奚神医,福绥乡君……”
于明珠落在最后,看着焦氏去追杏杏的身影,神色藏入阴影中,隐去了几分眼神中的阴冷。
喻、杏、杏!
于明珠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脸上不带半分笑意。
……
等焦氏带着达奚司婆杏杏一行人到了正院时,正院的氛围比之昨日的暨平郡王府要紧张沉重许多。
几房人都聚在了一处,却不敢大声说话。
卧房里不时有大夫进进出出,皆是摇着头从房中出来。
满府的人都焦躁不安。
倒也不是个个都孝顺,而是老夫人的生死,实在关系到阖府命运。
若老夫人去世,阖府要丁忧三年。
信国公府正是鲜花烹油的时候,几房人的差使都很不错,还很有机会再往上爬一爬,若是此时丁忧,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重回这个位置!
眼下老夫人突然晕倒,还找不出病因来,谁能不慌?!
宫里头的御医都来了三波了,个个都焦头烂额,最后讨论了下,说信国公老夫人这情况有些像昨日暨平郡王府二小姐的样子。
——昨儿谁也没把危双燕那人事不省的样子往反噬上联系,还是达奚司婆先看出了端倪,并将其就醒。所以有了昨日之事在前,今日信国公老夫人一晕倒,并且宫中御医都查不出问题时,众人自然先想到了怕是信国公老夫人像昨日的危二小姐那般遇到了什么玄学神秘之事。
是以,焦氏忙着去请达奚司婆,信国公世子于尚连则是急急忙忙去请皇室供奉的高人。
也是赶巧,世子于尚连请来的皇室供奉的高人刘如海,只比达奚司婆早一步进屋。
刘如海问了信国公老夫人的生辰八字,细细算了起来。
只是越算,刘如海越觉得不对劲。
“老夫人这命格是福禄双全的命格啊,不该啊……”
不该出现如此生死之劫啊。
再细细一算,刘如海神色越发严峻。
原本福禄双全的命格,竟隐隐有乌云遮角,命星黯淡之相!
老信国公,以及国公世子于尚连都脸色难看的看着刘如海掐算。
“刘供奉,我夫人她……”老信国公声音发沉。
“国公爷稍等,我再算下。”刘如海神色凝重。
焦氏领着达奚司婆跟杏杏进来有一会儿了,焦氏不敢上前打断刘供奉,只能焦急的在一旁等着。
达奚司婆却兀自上前,替信国公老夫人切了切脉,又翻了翻信国公老夫人的眼皮,顺手算起了先前听到的信国公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达奚司婆掐算八字的法子跟刘供奉的还不太一样,刘供奉一看,便是一怔。
“这法子……”刘供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艰涩的手法似是在哪里看过。
于崇杰作为信国公府的嫡长孙,也在屋中,皱眉低声问焦氏:“娘,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