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跑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接下来的一段山路,骑马不太安全,槐哥儿便翻身下马,又把杏杏从马上抱下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牵着杏杏,往无名道观行去。
杏杏也不是头一次来无名道观了,走这山路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兄妹俩很快到了道观,槐哥儿把马儿拴在道观旁的拴马桩上,站在道观的林子前头,从怀里拿出个竹哨来。
“这是什么?”杏杏好奇的问。
槐哥儿给杏杏介绍:“这是我师父给的竹哨,这片林子有阵法,我过不去,吹响这竹哨,师父会过来接我。”
杏杏歪了歪小脑袋,小小的脑瓜里满满都是疑惑。
什么叫针发?
为什么又过不去呀?
她明明就过去过好几次呀?
槐哥儿吹响了竹哨。
竹哨发出一道悠扬独特的声音。
杏杏觉得还怪好听的,多看了那竹哨一会儿。
槐哥儿是个妹控脑,一见杏杏喜欢,拍着胸膛打了包票:“杏杏喜欢吗?师父那好像还有这个,一会儿我再问师父要个。”
杏杏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真的可以吗?”
她就是觉得……这哨子的声音好好听呀,一点都不刺耳。
槐哥儿一看杏杏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立马道:“肯定可以!”
兄妹俩说话的功夫,林子里慢吞吞走出个身影,一身道袍,正是老道士。
“老道士爷爷!”杏杏挥手打招呼。
老道士有些惊讶,又露出一抹笑来:“小杏杏怎么来了?”
槐哥儿抢着回答:“师父,我妹妹听说时师弟发烧了,担心他,特地来看望他……时师弟退烧了吗?”
老道士有些欣慰。
小主子命途多舛,这种时候多个惦记他的,也是好事。
“没退烧……你师弟的老毛病了。”老道士听槐哥儿师弟师弟的叫久了,也就顺口这么称呼了。
槐哥儿有些担心:“还没退烧么?……我看时师弟很难受的样子。”
老道士慢吞吞道:“不过,你师弟要是知道杏杏来看他,一定很高兴。兴许就好起来了。”
槐哥儿深以为然。
老道士走在前头,领着槐哥儿跟杏杏进了林子。
槐哥儿叮嘱杏杏:“妹妹,你跟好哥哥,这里特别容易迷路。我第一次进这林子的时候,就在林子里走迷糊了,还是师父把我给捞出来的。”
杏杏又歪了歪小脑瓜。
真的容易迷路吗?
可是她……在这林子里从来没有迷路过呀?
老道士回头瞥了一眼担心妹妹的槐哥儿,悠悠道:“……你就不用担心你妹妹了。你妹妹比你争气得多。她恐怕闭着眼进林子都不会迷路。”
槐哥儿:“……”
老道士以为槐哥儿会不好意思,但没想到槐哥儿却是很兴奋道:“我就知道,我们杏杏可厉害了!”
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老道士:“……”
杏杏不大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穿过那片迷踪林,便是老道士跟危时宴住的小院。
大概是春日的关系,这小院附近开了些花,只是,那些花开的大多稀稀疏疏的,反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感。
老道士领着槐哥儿跟杏杏在一间紧闭着门窗的屋子前驻足。
杏杏只看了一眼,小小的眉头就像个大人一样皱了起来。
她小声同老道士道:“老道士爷爷,达奚奶奶跟杏杏说过,生病的人住的屋子,最好要敞开窗户好好通风。如果不能见风,也要把窗户避着过人的方向,敞开一道缝,不能关的严严的……要通风呀,病人呼吸顺畅了,身体好的会快。”
老道士一怔,赞叹道:“还是杏杏懂得多。”
杏杏被夸得红了脸。
老道士推开门,带杏杏跟槐哥儿进了屋子。
屋子里摆设很是简单,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几乎没什么摆设,进门就能一眼看到床上的情形。
危时宴正闭着眼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脸烧得通红。
老道士压低了声音:“……他还在昏睡。他每次发烧都会烧三日,睡三日。”
槐哥儿听着有些心疼。
他这个清瘦的小师弟啊,怎么还有这么个毛病。
杏杏轻手轻脚的走上前,看了会儿昏睡的危时宴。
她伸出小手,试探的摸了摸危时宴的额头,果然热得厉害。
槐哥儿见杏杏要去触碰危时宴,犹豫了下,但还是没出声。
跟危时宴相处这么久,他又不傻,多少也能察觉到,若他碰到时师弟,八成是要摔一跤的。
但……这会儿杏杏特特来探望生病的师弟,他总不能当着病人的面说什么不能碰之类的话,未免也太过无情。
老道士大概看出了槐哥儿的犹豫,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杏杏身负大福运,不会有事的。”
槐哥儿一听,忍不住咧嘴笑了下——妹妹果真好厉害!
但他还记得这是在师弟的病榻前,师弟还病着呢,那弯起来的嘴角立马又被抹平了。
杏杏摸完危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