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我说啊,是肖大人你太认真了。以前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巡逻布防的,你们守备军这边负责流动岗,我们府里负责定岗暗哨。并且做的计划和路线区域都是往上面报备了的,现在忽然要更改,只怕会有些麻烦……对了,肖大人你是才来京都当差吧?” “是的,才来。” “难怪!” 一问一答间,肖白坦言,对面都府少尹谢康德忽然看他像看生番。 “谢少尹,我觉得你好像在鄙视我。”肖白看对面人眼神,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的,有点。”谢康德很不给面子的坦白。 “姓谢的,我圈圈叉叉你个二大爷!”肖白又是一顿腹诽。 “其实咱两一样,我觉得你对我也有很大成见。”谢康德撇撇嘴,接着坦言。 过后。 会议室里两人对望,安静了一瞬。 这时候,门外送茶的老倌儿刚好进来,打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 “少老爷!这是你的毛尖,上次初春从你后面茶园里采的,最后一点。”老倌将茶放在谢康德手边,告诉道。 “嗯!得空我再去摘点,就是季节不合适,可能味儿赶不上这批。” 谢康德说完,将老倌打发。 然后,他端起茶碗,像是挑衅的当着肖白的面品了一口,露出一副十分舒爽的表情。 肖白看着他,这回倒没有暗自腹诽想打人,反而心里有种更加奇怪惊讶的猜测…… 这人身为堂堂京都府少尹,该不会是把这京都府衙当成农家乐了吧?这又是鸡笼鸭棚,又是土锅土灶,还有茶园,还有与他素未谋面的大黄小白……甚至更进一步猜测,天井尽头那扇虚掩的门后搞不好还藏有鱼池猪圈和菜地…… “谢少尹,你还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肖白面上抽了抽,叹了一句,感觉除此之外,再无话可言。 “谈不上会过日子,随性罢了。我本天地一沙鸥,栖落京都府,实非所愿矣!”谢康德端着茶碗,低头又品了一口香茗,再抬头,对肖白娓娓道来。 “装,你就装吧!” 肖白的腹诽现在完全成了条件反射。 “真是给你阳光你就灿烂,给你洪水你就泛滥。”看着这位都府少尹,肖白心说。 “京都居大不易!我谢某人生性正直,不贪不占。所以,仅靠着少尹的薪水,实在难以过活!”谢康德也叹了一句,有种人生坎坷,世事多艰之感。“其实我在府里做这些,也是得了大家允许的,平时也会给同僚们送送菜送送鸡蛋。” 听对面讲述完,肖白轻轻“噢”了一下,表示有听到。 他才不信这人说的什么薪水微薄,难以过活的鬼话。 再说,他又不是没见过真难以过活的饥民百姓。人家都是四肢无力面有菜色,哪像你谢少尹面色红润,走路带风…… 至于你们府里同不同意你这样干,好像与他无关,他也不想要你一把青菜两个鸡蛋。 “不过谢大人,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我还是希望你负起责任来……不要耽误时间!”肖白又提醒道。 “嗯!肖大人说得有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确实不能浪费!等过了这个冬天,棚里那几只小鸭子长大,明年我就要向内政部请辞了。” 谢康德端起茶碗,接二连三的又喝了几口,似乎要趁茶凉之前,全灌进肚里。 “怎么,你要走?”肖白接着问。 “走了。这里除了几个下人门子,还有大黄小白,似乎其他人都不喜欢我。”谢康德忽然有些忧郁。 肖白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别人府里事,他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关系的来龙去脉。 只是看表面,要是有个像他这样的人在守备司衙门也这么玩,肖白估计他会疯到要和那人生死决斗…… “听你说有给同僚们送过东西来着,我还以为……”过了一会,肖白想了想,还是打破寂静,试探着说了出来。 他想说既然大家乐意接受你的小恩小惠,那也不至于处的太差,让别人都针对你呀? “肖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谢康德抬起头,看着肖白,像是觉得他有些智商欠费的样子,说道:“我要向内政部请辞与同僚们处得怎样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求调离,又不是他们逼走我的。” “噢!我还以为……是你有问题呢。” “我能有什么问题?虽然大家都不咋喜欢我,我也不大喜欢他们啊!”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