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璋华宫外,高玉瑶长跪不起。哭得不能自抑,直希望此刻有人能救她于水火。
路过的宫人背地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听说太后罚了高二小姐去白云观修行三年,三年后她可就错过议亲的最佳时机!”
“便是不错过,如今又有谁敢与她高二小姐结亲,要知道她可是将南境少主得罪狠了!”
高氏女不得着流光丝寸缕……
偏偏前几天宣和长公主举办的诗会上,锦都所有世家贵女全都穿了流光丝所制的华美衣裙。
高氏一族的夫人小姐在其中犹如鸡立鹤群,场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诗会结束后高氏一族再次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
“娘娘,求您了开开恩吧,臣女真的知道错了,臣女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可以法臣女抄写经书,或者罚臣女在家闭门思过,无论如何,求您别让臣女去姑子庙……”
高玉瑶长这么大从没这么卑微过,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爹就是个三品文官而已,还是个不顶用的,在祖父面前不如长房的大伯得脸,在祖母跟前又不如三房的三叔受宠。
对外在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建树,交际人脉全都泛泛。官职也比不上大伯三叔,害得他们二房的子女都比长房三房矮了一节。
高玉瑶敢来跪璋华宫,靠的还全都是她自己!
“娘娘,求您看在臣女曾经帮过您的份上,就宽恕臣女这一次吧,臣女必定悔过自新,永不再犯!”
高玉瑶哭声凄厉,甚至爬跪着上前试图去敲紧闭的宫门。
门口的老宫人厉声喝斥:“大胆!娘娘正在午睡,你敢扰娘娘的清梦!”
“不,不是的……”
高玉瑶哭得更加心碎了,来押她去白云观的人一大清早就去了高府,如果她不是从后门偷偷溜了出来,身上又有进宫的令牌,根本连给自己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太后是她唯一的希望了,高玉瑶死也不肯放弃,于是赶忙褪下手上的金镯子塞到了老嬷嬷手里。
“嬷嬷,劳您行个方便,进去通报一声,我是高太傅家的二小姐玉瑶。半年前,太后娘娘在御花园失足落水,就是我把娘娘救上来的。
玉瑶不敢是恃恩邀赏,只求娘娘网开一面,收回成命,饶恕臣女这一次,臣女和高家都会对太后娘娘感激涕零的。”
“我们娘娘要你的感激作甚?”
老嬷嬷看也不看,直接就把金镯子扔了出去,冷着的脸丝毫不近人情。
“娘娘午睡时便是连当今陛下和靖王都不敢来打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为这么点小事就来搅扰我们娘娘?来人呀,将她拖下去赐一丈红!”
“什,什么……”
高玉瑶傻眼了,她是来求情的怎么求着求着还把命搭进去了?
眼看着璋华宫的宫人就要来抓她,她吓得失声尖叫:“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当朝太子妃的妹妹!璋华宫是仗着靖王得势,就不把太子太子妃放在眼里了吗?”
此话一出是周围看热闹的宫人们再也站不住,一个个惊鸟状迅速逃命。
高二小姐完了!
“本王是如何得势的,本王怎么不知道?”
魏炫一贯桀骜不驯的声音从高玉瑶身后响起,吓得她犹如木头般僵硬地转过头去。
“靖,靖王殿下……”
“高太傅一生最是守礼,也最爱教训人,怎么自家孙女却教得一点礼数也不懂,见到本王还不跪下!”
魏炫一声喝斥,高玉瑶立刻吓得扑通一声直愣愣跪了下去,膝盖撞向地面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靖王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高玉瑶连晕都不敢晕,哆哆嗦嗦地磕头认错。
“臣女一时忘了行礼,靖王殿下大人有大量,求您饶恕臣女。”
“高太傅向来赏罚分明,作为他曾经的学生,本王也应当效仿才是。”
魏炫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老嬷嬷。
“郑嬷嬷,你方才要罚她什么来着?”
“回殿下,高玉瑶在璋华宫外大声喧哗,老奴自作主张,替娘娘赐了她一仗红。”
郑嬷嬷如是说。
一丈红可是要打死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