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带着怒气的奶音。
姚秋萍迷迷糊糊啊了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才看见江软软,连忙翻身坐起。
“那啥我就歇了一小会儿,这就干活!女人总生气容易变老的,软软啊,别老耷拉着小脸,妈可不想回头出门,别人把你认成小老太太!”
吓得江软软连忙跑去照镜子。
把野菜洗了两遍,焯水攥干,掺在玉米面里,弄成野菜饼子。
一口饼子一口酸辣海带丝,吃的头顶冒汗。
吃着吃着,外面一阵嘈杂声。
江喜两三口吃完剩下的饼子,嘴里嚼着就冲出去看热闹,没一会儿又做贼似的跑了回来。
江软软:“爸,外面出啥事了?”
她也想看热闹,可是嘴巴小嚼的慢,又不能跟别人似的端着碗边看边吃。
不能被人知道他们在吃海带。
江喜道,“小宝好像又烧起来了,我妈他们借自行车要去县医院。”
这种热闹他可不去看,万一让他帮忙骑自行车咋办?
刚说完,门就咚咚咚响了起来。
“快吃快吃!”
江喜小声催促着跑去门口挡着门。
噎的江软软直翻白眼。
“二喜,我知道你在家,都从缝里看见你衣裳了,赶紧给我把门打开!”江老太喊道。
“妈,我媳妇正养身子呢,你们进来吓着她咋办,有啥事就这么说吧!”
江老太心道我是夜叉还是啥,姚秋萍嫁进江家这么多年,也没吓着过,一分家就娇气成这样了。
江老太又晒又急满脸是汗。
李娜在旁边添油加醋,“哪有把亲妈关在外头说话的,让人看见笑话死了。”
“快开门!”江老太觉得有道理,门敲的更响了。
见门还是纹丝不动,没半点打开的意思,江老太让出位置来。
“老大,把门给我撞开!”
江牛嗯了声,正对着门后退了几步,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
牛一样的块头猛地朝门冲过去。
当江牛距离木门只剩下两三个拳头的距离。
李娜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吱呀,门猛地开了。
江牛想停下来,却来不及,庞大的身子直冲进去,把另一扇门也撞开。
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扑腾脸朝下摔在地上。
“大牛!”
李娜的脸部肌肉可太忙了,下半张脸的嘴角还是向上翘的,上半张脸的眼珠子瞪大,惊呼着小跑过去。
弹回来的木门撞上她的半个身子,又被撞开,吱呀两声掉下来,砸在刚要起身的江牛后背,又把他拍回地上。
江喜:“哎,你们进屋就进屋,怎么还把我门撞坏了,赔!”
“我还没说让你赔呢,看把大牛摔的。二喜你也太过分了,有这样对亲哥的吗?”
江喜一脸无辜,“怎么能怪我?我听妈的意思非要开门,这才把门打开,谁知道你们撞门,还撞的这么使劲。要怪也只能怪妈你自己。”
“今天撞我的门,明天就能撞别人家的门,当全生产队的人家都是你们后花园,想进就进的。”
江喜的嘀咕声虽小,也能让人听清楚。
“这事确实是你们不对,二喜不让进你们凭啥进,别当二喜好欺负,赔门!”
“赔门!”
破家值万贯。
他们也怕江牛养出随便撞门的习惯,撞自己家去。
江老太瞪了江牛、李娜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
“赔就赔,我也没说不赔!不就是两扇破门嘛!老大回头你找大队长批条子,去山上砍两棵树,跟木匠借点锯子、刨子,给他做新门!”
“二喜,你侄子又发烧了,我借到了自行车,赶紧带他去县医院看看。”
江喜正为一分钱不花、一点力不出就有新大门沾沾自喜,没想到姜老太真把这事安在他头上。
“亲爹亲妈都在,凭啥让我去?不去!”
江老太解释,“去县医院不耽误干活啊!老大跟老大媳妇干一下午能拿满工分,你呢?反正就拿那点工分,还不如带小宝去看病。”
“回头孩子好了,我就告诉他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你跟姚秋萍又生不出儿子,往后还能靠谁,真以为能靠那个赔钱货?还不是得靠小宝!”
江喜吓得往后跳,“我自个儿有孩子,靠别人孩子干啥!等小宝结婚,不会也让我出彩礼、甚至给他盖房子吧!”
江老太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是,你是他伯伯,给侄子出点钱又怎么了?往后小宝还要给你养老、给你摔盆打幡的。”
这太可怕了!
江喜捂着胸口。
他江喜聪明一辈子,才不干这样的糊涂事!
自己的房子他都嫌累,怎么可能给别人盖,他娘真是半夜做梦嫁老头——想得倒美。
“孩子她爹。”
一道中气不十足、快要断气的声音传来。
姚秋萍被江软软扶着走过来。
“不好好养病你咋出来了!”
江喜接替江软软扶着姚秋萍。
“我怕有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