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这么闹腾?这是办公室,不是让你们捉迷藏的地方!”
一个看起来很威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皱眉看着里面的闹剧。
所有人动作一僵,都看向那边。
“厂、厂长?”
姜主任也纳闷,厂长不是家里有事,有人来找他,急急忙忙走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主任灵机一动,好机会啊!
正打算恶人先告状,开除了邱磊,谁知传来呜呜哭声。
是江软软。
江软软小声呜呜咽咽地哭着,爬起来抱住被称作厂长的人的大腿。
“伯伯,他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小孩,还要不要脸?”
姜主任:“……”
“厂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厂长:“解释什么?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啊这……
这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困难,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江软软:“厂长伯伯,他他他……还有他,这所有人都欺负我、还欺负我小叔叔。我小叔叔为了救人,不小心把饼干弄丢了,这个坏蛋不信,非说我小叔叔说谎,我跟我爹作证都不行,还想抓我们。”
“尤其是他,”江软软仿佛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伯伯,这里你大还是他大,他很厉害的样子,好像这里他说的都算,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曹兴华瞪了姜主任一眼。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姜主任冷汗都下来了。
“厂、厂长,我没那么说,我说的是要请示领导,你个小丫头片子,别在这胡乱说话!”
江喜就冷下脸,“你叫谁丫头片子,我们穷乡下人都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饼干厂里也有不少妇女同志吧。这么看不起女同志,你怎么当上主任的?”
在家我都得听我闺女的,你算个屁!
姜主任又抹了把汗,“我随口说的,气糊涂了!”
江喜不饶人,“随口说就能说出来,私底下肯定更是没少说。”
“就是、就是!”江软软附和,“我是我爹娘、我干奶的宝贝丫头,才不是小丫头片子赔钱货!”
哎呀!
江软软捧着小脸儿。
被那个坏蛋一打岔,忘记装哭啦!
她再次抱住曹兴华的腿,呜呜哭起来。
曹兴华:“……”
原本沉重的心,被她一闹,轻松不少。
他刚才都看见了,这孩子脸上一滴泪都没有,眼圈儿也没红,分明就是装的。
但这孩子摔倒、被这么多人抓,是他亲眼所见。
“你,是我们饼干厂的工人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被曹兴华指着的邱磊往前走了几步,他也没打算添油加醋,就算实话实说,也够姜主任喝一壶了。
姜主任:“厂长……”
曹兴华瞪过去,“我让你说了吗,闭嘴!小伙子你说!”
邱磊从头开始,把自己在给供销社送饼干时,遇见有人落水开始,一直到江软软父女给他作证,姜主任不信,反而说他不懂顾全大局,只记挂自己的蝇头小利,想开除他。
听得曹兴华脸色越来越沉。
姜主任早就急得不行,连忙解释。
“不完全是这样的!我也是为了饼干厂啊!今天他损害了厂子的利益,说是去救人了,明天别人就说是送老太太去医院了,咱们厂子还怎么干?”
“饼干厂出了问题,受害的是八十多名工人啊!”
曹兴华哼了声,“你还挺有大局观。”
这——
姜主任不知道这是不是夸奖,还是道,“也没有,肯定不如厂长。”
曹兴华:“……”
连反话都听不懂,他干什么吃的!
姜主任终于看出来曹兴华生气了。
“我这样认为是有理由的!在咱们厂,邱磊的水性最不好,说他去救人,还把人救上来了,谁信?肯定是谎话。那些饼干说不定也不是被人偷了,而是他监守自盗,自己藏起来了。”
他把江喜跟江软软用手比划着一圈,“他们说不定就是一起的。”
“我信!”
于珍珍把门开得大了点,从曹兴华后面探出头来。
曹兴华侧身,让她进来。
女孩子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衣服是干了,厚重的头发还潮潮的,嘴唇发白,脸颊有着不健康的驼红。
“那位邱同志、包括这位叔叔、这个小妹妹,都救了人,因为他们救的就是我。姑父,我能作证吗?”
姑、姑父?
曹兴华也有些惊讶。
“就是他们救了你?”
再看江软软等人,脸色称得上如沐春风。
“真是谢谢你们了,这是我媳妇的侄女,她出了事、爹娘不在家,刚才家里人来厂里找我,说她被送进医院了,幸好送得及时,吃了药就没事了。”
“我们还想怎么找到救命恩人,没想到就在自己厂里,这可真是巧。快,先去我办公室,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再说。”
姜主任跟他的狗腿子们傻了眼。
邱磊真的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