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冲上来就抓住大队长跟宋家爷孙俩,用绳子绑了,系在自行车上。
当然不可能好心叫他们坐自行车去县城,他们哪里配,当然是钱盛骑自行车,他们在后面跑着跟着。
“不许带走大队长跟宋老爷子,他们都是好人!”
过年时要不是有宋煦,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两头大肥猪吃不进嘴里。
要不是有宋老爷子,小猪仔就全死光了。
向阳生产队的大多数人都记着他们爷孙俩的情分。
更不用说大队长了。
钱盛把肚子一挺,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时候能吃出个大肚子,也挺难为他的。
“你们敢!我看你们兴许也是同谋,谁再拦着,老子把你们都抓走!”
谁家里都上有老下有小,真被抓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那么一说都给吓住了。
钱盛得意地笑,一群软脚虾,就你们还斗得过我?
“带走!”
从县城往向阳生产队的路上,一辆黑色小汽车驶过后,扬起大片烟尘。
后面坐着个头发半白、面容苍老的中年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心里着急又激动。
太好了,他们家终于平反了,他马上就可以看见爹跟小煦了。
宋泰是宋老爷子的小儿子,他们家出事后,宋煦的父亲立刻跟宋老爷子断绝父子关系而逃过一劫。
宋泰坚决不肯,最后他们全家被送到劳改农场。
去年,他收到一封从市里寄来的信,寄信人是个叫江软软的,但里面的字迹跟署名却是宋煦。
宋泰一直担心父亲的安危,毕竟那么大年纪,终于有了父亲的消息,得知他们爷孙俩境况还好,才松了口气。
他们宋家是医药世家,父亲救治过不少人,其中也包括几位有来头的人物。
他们一直积极地为宋老爷子运作,平反工作一开始,就通过了他们宋家的手续。
先把宋泰一家从农场接出来,得知马上要去接宋老爷子,宋泰不顾自己身体不大好,也非要跟着。
想到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土路颠簸,汽车根本开不起来。
发觉前头是辆汽车的时候,钱盛几个人就赶紧靠边,新奇地瞅着。
好家伙,那是汽车啊!不知道里面坐着什么大人物,他们可得罪不起。
等汽车过去,钱盛才招呼人继续走。
“看啥,你们马上就要坐牢了,还看汽车,你们这辈子也坐不上那东西!”
他都坐不上!
故意拉扯他们几下。
钱盛等人故意把自行车骑的很快,三个人要跑的才能避免被拖拽在地上,早就气喘吁吁,腿都酸软了。
被那么一扯,大队长没站稳摔倒。
钱盛给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猛地骑起自行车,把大队长往前拖去。
大队长被迫吃了一嘴灰,毕竟有衣服,摩擦的倒是还感觉不出疼,只是屈辱得厉害。
这些王八蛋,要是这次他能安全没事的出来,弄不死这几个鬼东西!
钱盛几人乐得哈哈大笑,仿佛高高在上,而大队长几人只是被他们随意摆布、不能反抗的动物。
忽然一脚踹来。
竟然把钱盛踹翻在地。
“哪个没眼力见的,敢喘你爷爷我,一个个都愣着干啥,没看见我被打了?赶紧上啊!”
他有那么多人,竟然还被欺负,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可钱盛说完,几个狗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迟疑着不敢动。
“钱哥,这人是小轿车上下来的。”
他们哪敢得罪。
啥?
钱盛也惊呆了。
这才看清踹他的人,是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好多补丁,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大人物。
是大人物家的穷亲戚吧,那他也不敢得罪。
却见宋泰看都不看钱盛,只红着眼睛打量宋老爷子跟宋煦。
好半天,才抖着声音问,“爹?你这是咋了爹!”
“老二?”宋老爷子不确定的问。
虽然只有短短四年没见,但两人变化太大,都苍老了不少,根本不敢认。
“是我啊爹,他们这是要干啥?咱家已经平反了,放了我爹!”
小轿车上坐在副驾驶的人也下来了。
因着刚开始平反,县里还没安排专门负责的人,来人是市里的。
“平反了?”宋老爷子怕自己听错。
副驾驶道,“您就是救人无数的宋老爷子宋大夫吧!对,你们被平反了!”
说完瞪着钱盛,“你们是干什么的,竟然这样对待宋老爷子,赶紧给我松开!”
钱盛哪里还敢说啥,低头弯腰,屁都不敢放,麻溜地给解开绳子。
宋泰跟宋老爷子父子俩抱头痛哭。
大队长胸前全是土,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领导,我要举报这几个人,他们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抓起来!”
“我们县好几个生产队闹了猪瘟,要是没有宋老爷子,这些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