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姝说完后就再也没了声音,她执意要让江蕴先去看看苏明樟。
她真的没事。
江蕴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青姝不说原因,她去问苏明樟就是了。
可是她左等右等,也不见苏明樟下朝回来,等得久了,小脸都被风吹红,手心贴到脸蛋上冰冰凉凉的。
江蕴猜想,大概是皇帝留了苏明樟谈事,他是皇帝信赖之人,这也是常事。
于是她打算去到书房等他。
江蕴推门而入,书房空荡,地上掉落了写纸张,乱糟糟的,显然是好几日没人打扫过了。
好几日没人打扫?
这不像是苏明樟的行事风格啊。
江蕴蹲下身,顺手帮他捡了捡,本以为这些是什么书信公文,江蕴想着事关朝政,她也不想乱看,只是随手翻过一张,余光瞧见是一张画像,她也就侧头想去多看一眼。
这一看,发现画的竟然是一位女子。
江蕴心头一凉,第一个就想到柳儿,可下一秒,她便确定这女子不是柳儿。
这女子的模样似乎更加好看些,很是大气,就是年纪……看着似乎大一些。
江蕴将画纸凑近,仔细看了看,觉得这女子的眉眼似乎与苏明樟有些相像,都是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
那一瞬,她方才的心凉之感消散了,她几乎可以断定,画中人应该是苏明樟的母亲。
过去从未听苏明樟主动提起过她,江蕴多看了两眼后,便仔细收好,然后继续捡地上的纸。
只是捡到下一张时,她更加震惊。
那张纸上虽然一样是画像,但几乎已经看不出画了什么,因为都已经被血液浸染了。那血迹早已干透,整张纸有些发干发硬。
血?
江蕴意识到是血迹之后,加快了速度,将其他几张纸都捡了起来,有些没有沾染血迹,而有些上面……
苏明樟身体那样康健,也是习武之人,底子很好,除了有胃疾的老毛病外,不该有别的顽疾。
可他的胃疾早已稳定,只要每日正常用膳,几壶没有复发的可能,难道他又喝酒了。
江蕴在书房里找了找,除了桌上一壶喝完了的茶,其他什么都没有,半点儿酒味都没有。
这血迹到底怎么来的?
刺客也不可能啊……
她着急出去,想找人问一问,可问了几个婢女小厮,都只是摇头说不清楚。
“相爷这几日都是在书房过夜的,他谁也不让进,里面发生了什么,奴婢们毫不知情……”
江蕴想到程风,“程风呢?”
“这几日都没见过。”
府中气氛莫名的萧条,她不过是在医馆住了几日,就仿佛一切天翻地覆,处处不对劲。
时辰着实不早了,再加上她看到血迹后更加心急,于是跑到府门处,“还没回来?”
小厮摇摇头,道:“平日里这个点都回来了的,今日还没有。”
***
宫里。
今日下朝时,平南帝确实是留苏明樟了。
一来是薛睿死了,边境的那批军队暂时无人管理,虽说这些年来边境太平,但也还是要及时找人替上,平南帝便想着要与他商议一番。
二来则是想关心关心他的近况。
这几日上朝,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平南帝绝对看得出他的异常。
苏明樟在外人面前擅伪装,面色一如既往,说话一如以往,但平南帝却发现他衣角有些灰了,也有两处稍稍有些皱。
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
苏明樟的衣着向来是一丝不苟,整洁冷肃得很。
他上朝的时候站在最前排,平南帝与他说的话有多,他发现连日来,苏明樟衣角灰了的那一处一直没变过。
这对他来说很离谱。
多少显得有些落拓了。
让他想起十年前的他,半死不活,饭不吃衣裳不换,话也不说的模样。
若不是他在朝上依旧忙着政事,依旧帮他稳固朝纲,他都要怀疑是十年前那个话也不会说的苏明樟过来了。
苏明樟下朝后去了御书房。
平南帝纠结是先问他边境之事,还是先问他个人问题时,突然间,他忍不住又吐了血。
嘴角流下猩红,没有任何征兆。
苏明樟胃疼。
先前之所以没有征兆,完全是因为他一直忍着。
强忍,强撑。
前几日只是隐隐作痛,后来转变为尖锐的阵痛,而就在方才上朝的时候,那痛感上来但迟迟下不去,下朝时已经逼近极限。
现在,是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吐血过后,整个人差点倒下去,好在两名太监扶住了他,平南帝吓了一跳,“卢域,去喊卢域来!”
苏明樟被留在了宫里,吐血过后意识模糊。
卢太医一大早又被喊魂一样地喊来,小太监急得脸色煞白,卢太医道:“皇上怎么了?”
小太监道:“不是皇上,是苏相!苏相他……”
卢域刚着急整理药箱的手突然就慢了下来。
“苏相?确定是苏相?”
如果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