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神情一顿,脸色难看道:“杨厂长您何必闹到大家脸上都过不去?顺着这台阶下去不好吗?” 杨卫华垂下眼,道:“我也想顺着台阶往下走,可今天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抓来,明天说不得又要被按上其他的名头。” “我不想一直这样,干脆一劳永逸。” 王队沉默片刻,最后一次问道:“您确定要这么做?” 杨卫华坚定的点了头:“是。” 王队叹口气,道:“好,只要你不后悔,我就给你递话出去。” 杨卫华这才露出笑容,轻声道:“谢谢。” 王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很快走了出去,不知是他办事效率惊人还是外面港商团的威力巨大,总之平时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领导班子,在王队离开后半小时内来到杨卫华的面前。 其中就有那位众人心知肚明,偏不敢出声给苏方圆背后撑腰的人。 “老杨啊,王海洋这些年轻人做事是急躁了些,你也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为集体利益着想,才做下这样的糊涂事。” “年轻人嘛,敢冲敢闯是好事,我们作为他们的老一辈,收点委屈权当帮助他们成长了。” 杨卫华听着耳边的官腔,连冷笑都懒得笑了,亏他说得出口,王海洋就比他小了几岁,在他嘴里就变成年轻一辈? 没见到王海洋自己都被燥的面红耳赤,转过头不敢看人了? 杨卫华极为不礼貌的掏了掏耳朵,不软不硬的顶了句:“找您这么说,以后只要他们抓人不管多随意都行呗,反正人家是‘年轻一辈’,有犯错的权利,我们‘老一辈’就活该被冤枉。” “咋地,这是回到旧时代,学那古代人成立锦衣卫想干啥干啥呗。” 男人脸色一变,道:“杨卫华,你说的是什么话?” 杨卫华斜睨他一眼,淡定地吐出两个字:“人话!” “好好好。”自从他坐上高位,再没有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顶撞他,许久没吃过瘪的男人,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几圈,还是气不过,指着杨卫华的鼻子吼道:“真以为没了你地球不会转了?你想在这里待着就给我待着。” 他发了一通脾气,甩开劝架的人摔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剩下的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定在原地,看看杨卫华,又看看关上的门,表情要多为难有多为难。 杨卫华发了话:“最大的领导都走了,你们留在这也没意义,散了吧。” 他们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走之前打了个圆场:“刘领导一直是个暴脾气,并不是针对杨厂长,你别忘了心里去。” 杨卫华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算作回应。 众人一瞧默默的走出房间,一时也觉得棘手。 港商团又不是闲的没事做,愿意无止境的等下去。 “要不我们再去劝劝刘领导?” “我瞧着劝不了。” “那怎么办?港商团眼见是安抚不住,总不能真放他们走?”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谁乐意?” “二厂的苏厂长真是,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 “好了,别在背后议论人,被人听去不好。” 主要是怕传进上面人的耳朵,那人可不是个大肚人,运气好坐上领导的位置,最爱的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利给别人穿小鞋。 “哎···” “行了,我们叹气着急都是白搭,压根没用。” “我就是觉得可惜···” “谁不觉得?” 低声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杨卫华同样叹口气,这么好的机会谁都想抓住,可总有人拖后腿,甚至为了私人利益罔顾集体利益。 如果港商团真的与湘城制衣厂合作,不说百分百能将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制衣厂拉回正轨,至少可以凭借港城服装的天然优势增加利润。 杨卫华被带走前熬了几天将要合作谈判的事情罗列清楚,将方方面面考虑周到,要的就是集体利益最大化,哪料到临门一脚时出了这样的变故。 杨卫华拿着报纸久久没有翻动一下,这次的事自己绝不能妥协。 刘伟光双手背在身后,气冲冲坐上送他来的红旗轿车,也不等其他人,直接命令司机开车离开。 看着远去的汽车尾气,众人脸色也变的极为难看。 刘伟光是越来越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纷纷打消劝说的心思。 港商团走就走吧,反正事情谈成也是刘伟光的政绩和他们又没有关系,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指不定人家上面还有人。 刘伟光回到办公室冷静下来后,想到刚刚的是也是心生后悔,咬了咬牙拨通二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喂?哪位?”苏方圆无精打采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进刘伟光的耳朵,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斥道:“苏方圆,你到处给我捅娄子不说,现在接个电话也有气无力,怎么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 苏方圆一愣,随后不在乎地回道:“我倒是想死爹,可您不是活得好好的,它也实现不了啊。” 刘伟光捂住心脏,差点被气到心肌梗塞,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个这样的逆子。 “苏方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也不知他的那句话触动孙方圆,想到这些天收到的刁难和责备,他再也忍不住脾气彻底爆发,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砸,吼道:“我就没想干过!” “当初我想去国外读书,你不让,我想考研你不让,我想做的事情你都不让。” “你以为我喜欢当这个二厂的厂长?” “我告诉你,刘伟光,我一点都不喜欢,是你赶鸭子上架帮我丢在这里,我坐在这的每一天,每一秒全是折磨。” “我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生活,我明明有更广阔的天空,我该去四处走走,看祖国的大好河山,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