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你莫非是怀疑本宫身边人?”皇后本是躺着,却缓缓坐了起来。
顾锦婳摇头,开口道,“宫中耳目繁杂,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况且那药还是皇上所赐……
顾锦婳将这句话咽了回去,皇后在宫中多年,又岂会参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怕是早已经心死了。
上一世,皇后娘娘待她也是极好的,只可惜身体早早被毒药侵蚀,她死后不久便病逝了。
“好,本宫听你的。”皇后接过顾锦婳递来的茶,轻抿了口后,说道,“本宫今日叫你进宫是有件事要与你说,你可知那宋承望不日就要去清河县了?”
“知道。”顾锦婳浅浅一笑。
“宋家人这两日正逼迫我嫁给宋承望呢,忙活着交换庚帖,生怕宋承望一走,我便嫁给旁人了似的。”
“那宋家人以为依靠着太子便不将你放在眼里,本宫还没死呢,哪能容他们欺负你。”皇后握住顾锦婳的手,“本宫听人说皇上就要解了你外祖母的禁足,不如就趁此机会将你们二人的婚约给解除了,待日后,他们也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要挟你了。”
“婳婳也正有此意,宋承望就要调任清河县,日后再回来都要看太子的脸色,此刻解除婚约正是时候,只是有件事情需娘娘从中斡旋。”
……
过了约两盏茶的功夫,顾锦婳才从皇后娘娘的景仁宫中出来。
皇后的几名侍女在外等候,离宫时,依旧是墨兰陪伴在侧。
两人无话,顾锦婳停至宫门口,“墨兰姑姑止步吧,今日辛苦了。”
“顾小姐请。”墨兰微微颔首,抬首看向宫门外,愣了下。
顾锦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禁蹙眉。
太子缓步走来,停在顾锦婳面前,抬手,身后一众奴仆纷纷退至两旁。
顾锦婳掩下眼底的燥意,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婳婳,孤正有事情要找你。”
“殿下有何事?”顾锦婳问。
“再过几日便是寿康节,北秦会派使臣来我朝献礼,按往年规矩,我朝也会回赠心意过去,只是往年此事都是交由珍品阁来备礼,少了许多新意,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今年此事由你操办最为合适。”
顾锦婳蹙眉,太子这是没打算放过她了。
“太子殿下,婳婳恐怕难当重任。”
太子闻言,面色稍沉了些,“你冰雪聪明,是孤一开始就看中的人,此事交给旁人孤也不放心,还是由你来做,这是孤身边的魏女官,日后都听你差遣。”
“顾小姐好。”太子身后走来一位身着宫服的女官。
顾锦婳认得她,兵部侍郎魏延青的妹妹。
“婳婳,孤将魏女官交给你,你可一定要将这份差事给做好了,莫要叫孤失望。”
太子勾了勾唇,看向顾锦婳的眼神充满了算计。
“是。”顾锦婳应下,太子走后,看向魏女官,“往年寿康节都给北秦备了什么礼?”
“往年都是赠予珍宝阁瓷器,只是今年太子殿下说缺乏新意,只怕要顾小姐再想想办法了。”
“我知道了,容我回去想想再来找你。”
顾锦婳强忍下心头不悦,径直走向府中马车。
上了马车却见裴君泽坐在里面小憩,看样子是睡着了。
顾锦婳小心坐下,靠在角落沉着小脸,想太子交代的这桩差事。
想到入迷,都未曾察觉到对面人已经醒来。
“想什么呢?”见眼前人小脸皱着,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
顾锦婳抬眸,沉沉呼出一口憋在心里的浊气,“太子将寿康节为北秦准备赠礼的事情吩咐给我了。”
此事若是旁人交代,她定能找个办法回绝了,可那是太子,不仅算到她会拒绝,甚至还将她的后路给堵住了,直接将魏女官拉出来,让她无法拒绝。
“你先前利用他,他总是要从你身上讨回些东西才是。”裴君泽说着,看顾锦婳气恼地将大氅丢在一旁,又道,“快穿上,你还病着。”
“气都气死了!”顾锦婳话中带着恼意,却还是伸手拉上大氅,将自己裹住。
“太子为你送来青云梯,岂有不顺着爬的道理。”裴君泽忽然道,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顾锦婳脸上。
顾锦婳怔了一瞬,忽而明白过来,遂笑着道,“多谢王爷提醒。”
太子此举虽是在为难她,但她若是将此事做成了,在皇上面前自然也有了替舅舅说话的机会了,至于宋承望,待外祖母出来,便去解了婚约去。
“国公府何时解开禁足?”顾锦婳问。
“今日。”裴君泽道。
顾锦婳闻言,连忙对外面习凛说道,“习凛转道去国公府。”
已经有数日未见外祖母,也不知道她近日可好。
马车立刻调转了车头,习凛一挥马鞭,马儿便朝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稳稳停靠在国公府门外。
“王爷要随我一同下去吗?”顾锦婳问裴君泽。
裴君泽摇头,“我回府。”
“好。”
顾锦婳转身,心里还在嘀咕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