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恩断义绝,可不就是让他去死吗。”丹生子依旧笑呵呵的。
顾锦婳眼睛胀得疼,她看向院子里,眨了眨眼,生生的把泪意给憋了回去。
“行了,怎么还在我这儿哭上了,放心吧,他没事,我提早叫流风把药给他送过去,服了药就好,不过这小子也是个不怕死的主,那一日你气急攻心晕倒了过去,他慌张至极,将自己的内力渡了一大半给你,这才将你给救了回来。”
顾锦婳蹙眉看向他,她的确听玲珑说过,那日是裴君泽给她渡气,但人好端端的,总不至于会病得这么厉害。
“他武功一向厉害,这次又怎么会……”
“若说是早些年,那的确是天下第一难寻敌手,但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了他不过就剩个空架子了,其实内里虚得很,你们俩在一块儿,他从来都不跟你说这些吧?”
顾锦婳摇头,裴君泽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了解的那个裴君泽是不是真正的他。
“他就是这么个脾气,不愿意告诉你,怕也是害怕你担心。”
“他受伤了?”顾锦婳问。
丹生子点头,“每逢发作的时候,就跟在阎王殿里走一遭也差不多。”
“治不好?”顾锦婳皱着眉头。
她想裴家人死,却不敢想裴君泽真的死了会如何。
“治得好,也得他肯治才行。”
丹生子一句话让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前辈,无论如何求您保住他的命。”
“你还是糊涂啊,真正能救他的人是你,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若真是记挂,不如就去看一看他吧。”
“不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之间从此再无可能。”
顾锦婳转身走出了堂厅,出来时天上飘了起了雪花,顾锦婳驻足仰头看去,寒日里冷风吹得冻骨头。
她瑟缩了下,快步走了出去。
丹生子无奈摇头,轻轻叹息,看向那屏风后,“出来吧,人你也这样了,也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了,现在可该放下了。”
屏风后,传出一声苦笑,沉沉的声音,“若放下当真有如此简单,这世上便不会有难事了。”
“这丫头是个拿得起来放得下的人,她看得可比你还要透彻,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心都没了。”
丹生子嚯了声,回头看过去,“她还能把你的心给挖走不成?”
“她若是想要,我就是剖了给她又如何。”
“只怕人家想要的不是你的心,想要的是你好好活着。”
裴君泽一步一步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向院子里她刚刚站过的地方,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她,单单是听见她的声音,心都疼得厉害。
“这是我们欠她的,总该还给她。”
“混账!”丹生子板着脸,“过往的事情与你有何关系?你可莫要犯浑,把这些事都揽到你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到时候上头那几个人可没一个心疼你。”
“那你要我如何?她现在铁了心要与我断了关系,甚至连见都不肯见我,你看看哪怕是现在我想测一测她对我的心思,都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去。”
“人你也见到了,心思也测出来了,这下该放下了。”
“放不下。”裴君泽走到门口,负手而立,“她心中有我,总是好的。”
“现在心中是有你,难保日后呢?你趁早清醒点儿,早点抽身,也好安安稳稳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
“日后,心中也只能是我。”
裴君泽起身走出去,就在他离开以后,被他碰过的那个杯子突然化成粉末。
丹生子看过去,真是破口大骂,“臭小子,这可是天下独一只!”
入夜。
一辆通体乌色的马车缓缓停在武侯府的门口,因着裴君泽的到来,王管家诚惶诚恐地将人请进院子里。
他摸不准自家小姐的心思,只道,“王爷,小姐这会儿怕是睡下了。”
“我不见她,只给你交代几句话,你代我转达给她就好。”
王管家心中纳闷得很,若是交代几句话,这个手下就好了,为何还亲自过来一趟。
“怎么了?”见王管家不接话,裴君泽轻声询问。
“王爷,您请说。”王管家回过神。
“明日北秦的使臣团就会到达京城,皇上设宴宴请,国礼也会在明日一同附赠,明日一早会有人来接顾小姐和连娘子,你将此话带给她,叫她明日好好准备,不要耽误了时辰。”
“是!”王管家在一旁候着,想要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裴君泽却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出去。
王管家心里纳闷得很,想了想,急忙把消息带给了顾锦婳。
“他亲自过来的?”顾锦婳问。
王管家点点头,“王爷临走的时候只交代了这些。”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顾锦婳摆摆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他哪里是来传消息的,分明是来告诉她,他无碍。
玲珑进来时,看顾锦婳还坐着,连忙上前,“小姐,您今日什么也没吃,饿不饿,奴婢去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