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叫得人心慌,老太太抚了抚心口,抬了抬手问道,“又叫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是邪祟在背后作祟吧,大仙,看来你这碗符水可没有镇住我身上的邪祟,莫不是又跑到别人的身上了吧?”
顾锦婳声音落下,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从门外扑了进来,一把抓住了顾青玉的双脚,血淋淋的手印印在了她的脚上。
“不好了,不好了,叶子方才突然发疯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砍自己,我们几个人拦都拦不住。”
“什么!”
那个叫叶子的是顾青玉身边的丫鬟,从宋府带过来。
顾青玉一听这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跟我说一遍,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之间拿刀砍自己?”
“我们方才一直在小厨房里给小姐准备午膳,结果,叶子突然拿着一把菜刀,嘴里还念叨着我们都听不懂的话,我正要问她在说什么,她突然举起了菜刀对着自己的胳膊猛砍了一刀,把我们几个人都给吓坏了,她还说,说……”
“说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顾青玉急得直跺脚。
“还说,说要杀了灾星。”
“灾星!”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顾锦婳抬起手意思了一下,看着老太太那吓破了胆的样子,不禁冷笑。
“完了啊,完了!武侯府彻底完了!”
老太太猛吸了几口气,半躺在顾青玉的怀里,饶是如此,还伸手指着顾锦婳控诉,“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你害了你爹娘还不够,你现在竟然还想回来害我们!你就是个灾星,当年你爹要娶你娘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没想到啊,早知道如此,当初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娘进我们的家门!”
“是吗?”
顾锦婳抬起脚,走到老太太的面前,冷冷地道,“祖母,我看你是被邪祟上身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糊涂话?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娘,你如何能被皇上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又如何能在武侯府安养天年?”
“皇后娘娘和我娘交好,此话如果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莫说祖母是一品诰命夫人,就算是我爹还在,皇后娘娘也绝不会放过你。”
“祖母一向谨慎,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祖母应当是明白的,今日如此反常,想必是这邪祟上了祖母的身了吧。”
说罢,顾锦婳冷冷的看向师婆子,那师婆子眼神躲闪,应当也是没有想到府上竟然真的出了人命。
“还不快去把符水喂给我祖母!”
师婆子看了一眼顾锦婳,一时慌了神,连忙从地上抓起了一抹香灰,丢进了清水中,用手指搅拌了一下,颤抖着举到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看了一眼,顿时凝眉闭上的眼睛连连躲闪,“我不喝!”
顾青玉也推开她,“这水怎么能喝得下去?”
“怎么喝不下去,方才我就喝下去了。姑姑,这人命关天的大事还事关祖母,怎能如此任由祖母胡来,既然你们都下不了这个手,那不如就由我来吧,待将来祖母醒过来哪怕是怪罪我,我也甘愿。”
说着,顾锦婳从师婆子的手里把符水端过来,紧接着又从顾青玉的手中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一手按住老太太的头,一手把碗放在老太太的嘴边,生生的把一碗符水给灌了进去。
老太太喝完了以后吐了一大半,顾锦婳看了眼,连忙道,“这可怎么是好,救命的符水都给吐了一大半,快过来帮我按着祖母。”
顾锦婳说完,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年轻的丫鬟。
顾青玉偷看着顾锦婳的脸色,发现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此事弄个清楚,又看了看老太太难受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姑姑,你若是无事的话,不妨出去看看那受伤的丫鬟现在如何了,毕竟是你们宋府过来的丫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姑姑可说不清啊。”顾锦婳撇了一眼顾青玉。
“你……我,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你祖母。”顾青玉哪里敢离开,这师婆子有几把刷子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顾锦婳冷笑了一声,对这几个丫鬟说道,“好好按着我祖母。”
说罢,眸光轻飘飘的落在师婆子的身上。
那师婆子自知自己对付不了顾锦婳,待她眼神看过来,便立刻跪在地上捏了一把香灰和清水活到了一起,随后双手递给顾锦婳。
顾锦婳伸手接过来,转头看着顾老太太,满脸的心疼,“祖母,孙女也是无奈之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希望你醒过来了以后不要怪罪我。”
话音落下,顾锦婳端着一碗符水,全部灌到了顾老太太的嘴里。
若说这全府上下,心肠最坏的人大抵就是老太太了。
儿子和儿媳尸骨未寒,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所有的家产沦落到自己的手中全然不顾儿子儿媳留下的血脉死活,不仅如此,还任由自己的女儿欺辱儿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两碗符水下肚,老太太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身子瘫软在了大班椅上。
顾锦婳从袖中抽出了一方锦帕,漫不经心地擦拭了一下手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