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还在的时候,方印一直都在我娘的手里,眼下爹娘去了,这方印自然也该交给我了。祖母年纪大了,孙女实在不忍心将这般繁杂的琐事交给您来处理,所以方印我还是拿回来吧。”
顾锦婳软硬兼施,心知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把方印还给她,便搬出顾青玉,老太太心中唯一挂念的就只有这个女儿了,倘若想把顾青玉救出来,这方印她必须要拿出来。
“祖母考虑得如何了?”见老太太一脸沉色,顾锦婳恍若未曾察觉,依旧淡笑着看她。
顾老太太闻言便颇为不悦,奈何还不能在自己孙女面前丢了风度,薄唇抿了抿,皱眉低哑着声音说,“你年岁还小,我将方印交给你,这偌大的武侯府,你如何能管得住?”
“祖母不必担心,我会跟在王管家的身边好好学。”
顾锦婳淡淡一笑,一句话将老太太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老太太原本要找的借口眨眼就被用掉了,她有些恼,往下顺了顺气。
“方印不是我不给你,只是你身为女儿家,迟早是要嫁人的,这掌家权我即便是给了你,又能如何?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若是太聪明的话,到了婆家会遭人不待见的。”
“所以,我娘那时候嫁给爹的时候,祖母就是因为我娘太聪明所以才不喜欢她的吗?”伸手不打笑脸人,顾锦婳始终面含笑意的跟老太太说话,哪怕话中带刺,也让老太太揪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顾老太太心中一沉,对顾锦婳是愈发的不满。
“胡说,我何时对你娘不好了?”
看顾老太太恼羞成怒了,顾锦婳面不改色,神情一如往常。
“祖母莫要生气,大夫吩咐过了,您现在最忌讳生气了,气多了对身子不好。”
顾锦婳一个又一个软刀子刺到心口,老太太只能闷声吃个哑巴亏。
尽管心中有诸多的不情愿,却还是决定将方印拿出来。
“你去那个柜子上,将最上面那个小檀木盒子取下来,方印就在里面。”
“是。”
料到了老太太会答应,顾锦婳并没有太惊讶,去取了方印过来,巴掌大的玉牌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重量,才让她意识到这段日子的筹谋是有收获的。
“方印我给你了,你姑姑的事情你看着办。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姑姑,你跟承望之间还有婚约在,日后她就是你婆母,哪有将自己婆母送到大牢的事情,说出去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顾老太太话中意思明显,连带着神情都一脸的不悦。
顾锦婳笑得脸都僵了,拿到了方印,索性也不装了,将方印收入囊中,缓缓起身,“祖母放心吧,姑姑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至于与表哥之间的婚约,腹中定下的而已,算不得数。”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老太太顿时拧眉,声音拔高了不少,“什么叫做算不得数?你懂不懂规矩。这婚约一旦定下,除非双方父老将婚约取消,否则你就必要要嫁,谁与你说的算不得数?你爹娘当年与你姑姑交换的信物眼下还在我的手上,等你及笄的那日,你就赶紧给承望拜堂成亲,一日也不能耽误!”
竟然还有信物,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从未听顾青玉提起过这事。
“祖母好生歇着吧,孙女告退。”
声音细小如蚊,顾锦婳含笑起身,转身走出屋子。
拿到方印,日后武侯府上下,再也不用顾青玉和顾老太太的脸色度日。
回到倚梅园。
玲珑早早地将房中的炭火点燃,顾锦婳走回房中,热气扑面而来,身上寒气顿时被驱散。
玲珑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姐,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习凛回来了吗?”顾锦婳接过杯子问道。
“回来了,小姐要见他吗?”
顾锦婳点头,“嗯,你去把他叫来。”
“是。”玲珑应声。
不多时,玲珑去而复返,伸手还跟着习凛。
顾锦婳抬眼看过去,问道,“陈大人那边下了定论了吗?”
“赵嬷嬷死后便死无对证,无法证明那人是宋夫人所杀,只有师婆子供认出背后是她指使,但此事是家事,陈大人无法定罪。”
虽心中早有准备,但在听见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顾青玉做事小心谨慎,很难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如此,那就只能从她身边人入手了。
“玲珑,宋府那丫鬟醒了吗?”
玲珑立刻点头,“回小姐的话,已经醒了。”
“带她来见我。”
那人跟在宋锦心的身边,又是她的贴身丫鬟,宋锦心是个口无遮拦的蠢货,定然会泄露出许多把柄出来。
有时候,往往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才给人最致命一击。
顾锦婳看向习凛,习凛腼腆,不敢与她对视,立刻移开眼神。
顾锦婳笑了笑,轻声道,“你再去刑部盯着,宋青山的休书应该快要到了。”
烟雨秀楼的美人都送到了宋府,宋青山又能忍到什么时候。
很快,玲珑带着那个丫鬟走了进来,见习凛已经走了,眼底闪过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