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绾让人把沈知越提溜进了柴房,这里离街上远,任凭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沈知越原本还不担心梁以绾会对他做什么,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梁以绾本就是一个疯子,她把自己弄来这边,定然是要对自己做些什么的。
想到这里,沈知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梁以绾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罗刹。
“你……你要做什么?梁以绾,你敢对我做什么的话,老太太不会放过你的!”
“不做什么,就是给你长个记性,方才你在欧阳家待了这么久,想必说了不少我们二人的坏话吧,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把那些话说出来。”
梁以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沈知越觉得有些胆寒。
他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要是告诉梁以绾,他就和欧阳家交恶了,到时候想利用欧阳家做些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欧阳燕秋也就罢了,她说到底都只是个女人,哄骗几句也就罢了。
可是欧阳老爷不一样,他可不是一般人能骗的,自己说谎话,他定然能一眼看穿。
届时麻烦的可就是自己了。
沈知越还在犹豫着,梁以绾却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他了,当下便道:“其实你不说我约莫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把我说得多嚣张跋扈,又说沈无漾多惯着我,养成了我现在这么一个性子,好让欧阳家看不起我,让欧阳燕秋对我下手。”
“啧,她看沈无漾的那眼神都能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你当我蠢,会给你们机会么?”
沈知越讶异地看着梁以绾,这些还真是一分不差。
顿时,他觉得自己在梁以绾面前一丝不挂,像是所有的心里都被梁以绾给看穿了,浑身都在发抖:“二嫂,我知道错了,你……你放我一马,是欧阳燕秋逼我说的!”
梁以绾翻了个白眼,他还真是遇事不决就找替死鬼啊。
“沈知越,差不多得了,你这话谁信你啊,欧阳燕秋还能逼着你胡编乱造不成?”
沈知越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糊弄过去,但到底也是希望有一线生机的。
只是现在看来,这一线生机是彻底断了。
管家让人给梁以绾和沈无漾二人搬来了两张椅子,单是坐在那里,他们二人也坐出了三堂会审的模样,他光是站在那边也觉得有些渗人。
梁以绾弯着腰,手肘顶着自己的大腿,手心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沈知越:“好了,现在让我想想怎么处理你比较好。”
“梁以绾!你敢?!”
沈知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她:“你难道就不担心对我动手之后,老太太找你麻烦吗!”
“真是多亏了你提醒,否则我真是把老太太给忘记了。”梁以绾笑得十分灿烂,“你说,我若是拿住了老太太的把柄,逼着她把家中中馈交给我,这法子能不能行得通?”
沈知越心神一凛,第一反应想的竟不是她要掌管中馈,而是竟有老太太的把柄。
老太太这些年做事都十分小心谨慎,大多事都是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的,很少经自己手的。
老太太把柄不多,但挑出来都是能让沈家付之一炬的。
梁以绾到底知道了多少!
沈知越现在更是害怕,也后悔自己方才怎么就多嘴说了老太太。
要是没有说出来的话,梁以绾现在也不见得能想起来这件事。
“唉,逗你也真是没劲,没两下便尿了裤子。”
沈知越的精神已经有了恍惚了,这会儿听见梁以绾说这话,才隐约能嗅到空中的腥味。
他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难看至极:“你!你!”
他沈知越何曾有过这么难堪的场景,而是还是被梁以绾跟沈无漾给看见了。
偏偏是他们两个!
沈知越最是不愿意让他们二人看见自己这般窘迫的样子,挣扎着大喊:“你既已知晓了,抓我做什么?放我走!放我走!”
他双目圆瞪,现在活生生像是一个疯子哪里还有平时风光霁月的模样?
梁以绾嗤笑一声,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目露凶光:“沈知越,我平日里是不是太纵着你了,倒是让你忘了我是什么性子。”
梁以绾三番五次让他难堪,甚至在人前嘲他,现在他的学堂里的名声一塌糊涂,全都拜他们二人所赐!
就这样,梁以绾竟然还说是纵着自己?!
沈知越气得几欲冒火:“你若有种,便放了我,我们各凭本事!借他人之手算什么?!”
“你也说了要有种嘛,我又没有。”梁以绾撇撇嘴。
沈无漾的脸色却是瞬间黑了下来,而后上前一步拉着梁以绾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涛骇俗的话。
“你别说话了。”
梁以绾眨了两下眼睛,她这也没说什么啊。
才哪到哪啊。
沈无漾盯着沈知越,从小到大沈知越都不怕这位兄长,但是自从娶了梁以绾之后,他总觉得沈无漾变了许多。
从前是淡漠不理世俗,现在则是带着一身的矜贵气质,仿佛他生来便该如此。
沈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