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绾和沈无漾二人出来,方才那话是梁以绾说的,她面色冷淡,嘴角微勾,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之意:“三弟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自己的院子里没人了,跑到我这儿来逞威风了?”
她声音明明很淡,情绪也很平,但沈知越就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威严。
他心下有些恐慌,压着心里的慌乱道:“我不过就是来二院看看二哥跟二嫂,谁知道你们院子的下人竟然这么不敬主家,这才教训了两句。”
他只字不提自己耍威风的事。
梁以绾冷笑一声:“是么?我还以为三弟带着人,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铁弩是外来的,体格高大,一张脸板着,瞧着就渗人,沈知越就是看中他能震慑住他人才带着他来的。
“怎么会?这下人是我最近挑中的,今儿也是第一次带出来,让二嫂误会了,真是对不住。”
闻言,铁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想沈知越为什么要这么为梁以绾说话,明明她都这般羞辱了。
可是沈知越不出声,铁弩也就只能闭嘴不言,瞧着倒是委屈。
梁以绾睨了他一眼,还是冷声问了句:“三弟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作威作福惯了,真当自己能当皇子了。
闻言,沈知越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有所指地开口:“我只是来提前祝贺二哥能在秋闱上夺得榜眼。”
“秋闱尚未开始,三弟这话说得有些早了。”
梁以绾坐了下来,沈无漾倒是没坐着,只是站在梁以绾一旁,看着沈知越的眼里带着几分冷然:“这种小事就不需要三弟亲自过来一趟了,二院还有事,三弟先回去吧。”
小事?沈无漾竟然把秋闱看成一场小事?!
他难道就不想秋闱过后进京认亲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先前只是诈自己的?
这么一想,沈知越顿时觉得通透了,难怪沈无漾就算是丢了那块玉佩也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这么想着,沈知越脸上露出几分怪异的神色,那这机会可就是沈无漾拱手让他的,不算他偷来的了。
毕竟只有知情的人才有资格说谁偷谁抢,不是么?
“二哥说的是。”沈知越心情又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看得梁以绾云里雾里的,甚至好几次都觉得他脑子坏了。
这蠢货不会又在脑补什么事了吧?
左右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梁以绾也没想太多,只是看着沈知越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没过一会儿就提出要离开。
二院的人自然是不会拦着他的,甚至巴不得他快些离开才好。
等到沈知越离开之后,梁以绾才缓缓开口道:“他还真是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算计他简直跟吃饭一样简单。
沈无漾眼底也浮出几分笑意。
当天晚上,沈知越便问了铁弩关于京城的一些事,无非就是如今钟家的情况,还有宸妃在宫中过得如何,甚至不忘在铁弩面前装装样子。
听闻宸妃丢了孩子之后大病一场,沈知越的眼泪说来就来,一点也不值钱:“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妃也不会病成这样。”
铁弩脸上动容,实则心里已经有杀了他的想法了。
谁准许他这么表现出来?这一声母妃又哪里是他能叫的?
沈知越不知铁弩心中所想,只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左右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今还是得想办法回京才是。”
这一点铁弩倒是认同的,若是不回京,如何能利用沈知越抓到幕后黑手呢?
沈无漾现在是万万不能磕着碰着的,既如此,也就只有让沈知越做这个替罪羔羊了。
一连过了几日,沈无漾总算是等到了梁以绾说过要给他提前庆生的日子。
只不到十天就要参加秋闱了,云湘城现在上上下下都紧张得很,家中有学子的父母更是连摊子也不出了,每日就守着自己的儿子,紧张得好似要进考场的是他们一样。
反观沈无漾这边轻松得很,该吃吃,该喝喝,每日闲来无事还会去街上走两圈,身边总是跟着梁以绾。
众人感慨他们感情深厚,也不忘说梁以绾就是个拎不清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一直抓着沈无漾跟她一块出门。
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沈无漾的科考啊。
对于外头的这些声音,梁以绾总是当做没听见,反正也影响不到他们原本的生活。
两人今日一块去早市买了些菜,沈家的厨房又被梁以绾承包了一个上午,好在厨娘们提前做好了饭菜,这会儿端过去便是了。
见厨房用不着他们帮忙,他们也就离开了。
沈无漾给梁以绾打下手,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厨房,碰到这些刀具的时候甚至有些无从下手的滑稽感。
梁以绾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把手教着他如何使用刀具,又跟他聊着:“从云湘城到京城,会经过何处?”
如今京城地处南方,他们这儿也算得上是南方,只是地处偏远了些,若是要到京城的话,也得有段时日。
“经过的地方多,但能说得上名号的,水乡泾阳是其中之一。”
泾阳可是有名的水乡,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