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给聘礼。”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嘛!”
眼见周围一片鄙夷看笑话的目光,梁以绾一双黑眸霎时如冰霜,淬着点点寒芒冷笑回首。
“聘礼在我手里,我爹花钱请你们照顾我,可不代表你们对我的婚事能有置喙的余地,更不代表你们有资格接我的聘礼。”
这话毫不客气,竟是直接把林家人当仆从!
林母登时咬牙切齿,佯装哭着扑上来就要打她:“你这死丫头,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竟然这么狠心。”
梁以绾眼中一寒,还没动手,身边沈无漾就已经一把扣住了林母的手,面若冰霜。
“我娘子在林家被你们欺负十余载,若你觉得不忿,在下时间充裕,明日就能跟你们上公堂对簿。”
清冷的声音,偏透着些骨子里的寒凉,吓得林母脸一白,吓得赶紧松了手。
林老头大怒一巴掌就要甩过来:“什么对簿公堂,老子看是翅膀硬了……”
梁以绾鬓边珠钗一晃,重重一下拍开他的手:“林老头,你下个月欠我的二十两打算什么时候还?欠钱不还,殴打主家,当众勒索,三罪并处,你说这牢底你坐不坐得穿?”
林家一家子面色霎时巨变,又青又紫的瞪着她看。
梁以绾却是冷冷一笑:“今日我大婚之日,再要找我晦气,试试!”
话罢钻身上轿,闭了帘子。
“试试”二字中气十足,村民们登时噤若寒蝉,议论都不敢议论了。
沈无漾冷冷看人一眼,拂袖上马。
锣鼓唢呐又欢快地响起来,热闹的鞭炮一放,噼里啪啦从村头响到村尾。
梁以绾将将盖了盖头下花轿,就听一个老太太鄙夷的声音。
“你就是梁家那丫头?大门今天坏了,你从小门进吧。”
说话的正是沈家老太,一张刻薄寡淡的脸,素日就看沈无漾不惯,更是在他的大婚之日,决心要给他们夫妻俩狠狠一个下马威。
沈无漾脸一变,眼底霎时萦了一股阴郁之气:“梁姑娘乃我三媒六聘之妻,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一拄拐杖,冷哼:“无漾,大喜之日,老身不想当着众人面谈及你的身份让你难堪,开个小门娶妻,足矣。”
周身霎时像分为两股风,一股沈家鄙夷暗笑,另一股是沈无漾浑身寒凉的气息,两边无声对峙。
看来沈家内里也不容乐观,只是,敢当众欺负她的娇娇病美人?
梁以绾眼底一寒,打破寂静故意问:“老太太提说夫君的身份让他难堪,敢问老太太又是什么身份?不会当初也是小门抬进来的,如今嫉妒吧。”
话中含笑,沈老太面色立时一沉:“你算什么东西,大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梁以绾诧异道:“老太太好不讲道理,自己说话没什么道理还不让儿媳说了,若老太太实在看我们不惯,分了家产让我们搬出去自立门户也不是不行。”到了后面,声音已是变得委屈至极。
新婚第一日就要被婆婆给赶出去,可没见过这等离谱事。
众人登时脸色巨变,看了沈老太的目光都拧着了。
沈老太被各种目光盯着,一时瞪着眼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一旁的沈大姐那天被她骂了就看她不爽,立时指着梁以绾的鼻子骂道:“小荡妇,进门前就撺掇二弟给你三百两的聘礼,进门之后竟还想活生生气死老太太!”
梁以绾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委屈态:“大姐这是哪里话,不是老太太自己想赶我们走吗?”
盈盈抬起的小鹿眼,跟那日街头掐着她手指的那个梁以绾简直判若两人!
沈大姐咬牙切齿,扑过去就要拽她肩膀:“你装什么装!”
没想到一下撞进沈无漾手里。
沈无漾目光隐含讥诮,带着腊月隆冬般的寒意。
“大姐!”
“慎言。”
一双黑沉沉的眸,仿佛裹挟着凛冬的寒,生生叫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目光迅速抽开,沈无漾神色淡漠:“若家中确无我容身之地,我马上就带娘子搬家另住。”
说着,他就要转过去扶梁以绾重新上轿。
梁以绾面色惊疑,她刚刚是故意刺那几人,现在看来,这位亲亲夫君也不把沈家放在心里嘛!
众人脸色却是齐刷刷一变。
沈老太刚刚刻薄的脸一变,硬生生挤出个皮肉上的笑来。
“无漾这是说的什么话,再不进府,吉时都要过了。”
“来人,开大门。”
她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可没有赶人走的意思,现在沈无漾可走不得。
沈老太满含愤怒的眼底闪过一层深意。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梁以绾心中惊疑,还没想明白沈老太这前后态度变化的原因在哪儿,身旁的人却是面色如常,把绣球给了她,轻轻带着她往前走了。
到迈火盆时,梁以绾面色不变就要过去。
人群中却闪过一双嫉恨的眼,佯装无意上去踢了一脚!
梁以绾眼底一寒,脚尖运巧劲一抵,竟是直接往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