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外。
谢谦急躁的声音飘进了二人耳中。
“为什么拦着老夫,只让张公子进去?”
“老夫凭什么不能进去?”
……
屋中两人相视一笑。
叶青面对这位本身就是大腿,又找来了更大的大腿帮自己解围的张公子,挂着感激的笑容,并率先开口道:
“谢谢张公子为我解围。”
面对叶青释放的好意,放下放纵不羁,同样笑容和善的张修然,出声道:“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不再伪装自己伤势的叶青,直接坐了起来,他朝张修然抱拳欠身道:
“您的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可是救命之恩。”
“我愿为张公子做三件不违背天地良心,不伤天害理的事,当作回报!”
“哦?只三件么?”张修然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脸诚挚的俊朗面容,随即上前坐在了叶青床榻边。
金疮药刺鼻的味道,让张修然微微皱眉,从怀间掏出锦帕,放在鼻尖,嗅着淡雅的香气,表情这才舒缓了一些。
随后他指了指叶青胸腹上的伤痕道:“三件可不够啊!得多!”
从平乐坊跟周围摊贩拜别,决定不再摆夜摊的那夜,叶青已经打听了张修然的为人。
面对这个放纵不羁,桀骜不驯的纨绔公子,叶青知道对方估计想要的跟单丹一样。
叶青微微抿了下嘴唇,敞明了问道:
“张公子想我如何报答?”
“你知恩图报,更是投桃报李表明了诚意,本公子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张修然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倨傲的看着叶青道:“两个选择,本公子礼贤下士,缺一个幕僚。”
顿了一下,张修然竖起食指,往上一指,饶有期待道:
“或者,你往上爬,能让本公子平视你!”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说太多。
叶青立马就懂得了张修然的意思,他蹙眉凝重道:
“其一,公子聪慧过人,怎能确定我有能耐给公子出谋划策?”
“其二,公子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贱籍。”
一问一自嘲,却让张修然知晓,这骨子里孤傲的叶青,是在考教他。
张修然也不愤怒,有本事的人谁没点傲气啊,反而让他越发瞧叶青顺眼。
不过,他终究是受不了叶青浑身刺鼻的药味儿,站起身走到一旁,查看着静室内摆放的长寿竹,平静道:
“第一次进入大牢,让那死囚劫持狱卒得见陈知府,是你的手笔吧?”
保持沉默的叶青,让张修然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件事,是本公子后来才想明白的,就凭这一点,你就有能力当本公子的幕僚,而不是一个小小代笔。”
他拨动着绿萝翠绿的叶子,侧转身子,眼神锐利的看着叶青,出声道:
“第二次进入大牢,让狱卒为你传话于我,并给你留了一身看着恐怖狰狞,实则清浅的伤痕,想来你已经做好为本公子做事的打算。”
“之后,本公子先一步找到谢大儒和陈知府去大牢救你,因此,你改了主意,打算奇货可居,以三件事回报本公子,来抬高身价,或者,避免自己成为本公子的一条狗。”
“本公子说的可对?”
眼神闪动的叶青,出声道:“公子目光如炬,一切都瞒不过公子。”
“公子坦诚相见,想来不会拿我叶青这条贱命当狗,不过,公子说的第二条,我不明白。”
得意一笑的张修然,指着绿萝旁边的一盆兰花道:
“兰花精美,花开更美,可惜太过娇气,需要精心培育呵护,才能盛开绽放。”
“但是这绿萝却是有水就能活,只要给他一点水,就能蓬勃生长,开枝散叶。”
“水你已经自己要来了一些,让你能活着,若本公子再给你浇上一些水,结果如何?”
神情大为动容的叶青,惊讶复杂的看着张修然。
他没想到,眼前的公子哥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眼下,他对张修然这个纨绔公子,已是刮目相看。
愿意培养一个贱籍为助力,不是一个只知声色犬马的桀骜纨绔会有的想法和魄力。
并且,谁也不知道叶青到底能不能以一个贱籍之身爬上高位。
谁也不知道叶青爬上高位需要多久。
谁也不能保证叶青真的有权势之后会不会帮助张修然,或者是反咬一口。
这魄力,真是少有人能及啊!
一向沉稳的叶青,也不由神情动容。
他看着孤傲而笑的张修然,看着其眼神中闪烁着的期待和兴奋,还有那浓重的赌意,心中暗叹道:
“这样的人,一旦决定做一件事,是可以拿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