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抬头,乌黑的眼睛看向君长渊。 是他。 但这里面,还有一点说不过去。 沈空青遭遇刺杀,并不是第一次了,君长渊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早在迎亲上花轿之前,他就隐晦地提点过云苏,让她提高警惕,不要轻易离开花轿。 但是在刺杀当中,刺客的两支暗箭是同时朝着她和沈空青来的,这就意味着,她即使躲在花轿里不出来,也未必能逃过一劫。 是君长渊的预测出错了吗?还是说…… 这场刺杀里,还藏着别的隐情? 云苏越想越头疼,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她伸手揉了揉脑门。 “累了吗?”君长渊看着她的动作。 云苏摇摇头,季礼还跪在地上,她有些话也不好跟君长渊说。 “我只是在想,好好一场婚事闹成这样,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云苏郁闷地道,“亏得礼部还说,今天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依我看,应该是诸事不宜才对。” 君长渊凝视着她,忽然走过来,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 冷不防被他抱住的云苏:“?” 她茫然地抬起头,尖巧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怎么了?” “抱歉。”君长渊低垂眼帘,浓墨似的睫羽覆盖住凤眸,令人一时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云苏不解的歪头:“你跟我道什么歉?” 君长渊没说话。 大婚是女子一生仅有一次的大事,如今血染长街,虽然并非他所愿,但…… 君长渊凤眸微敛,身上仿佛萦绕着一丝丝晦涩的气息。 云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有种哄小孩一般的生疏。 “没事,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啊。“ 君长渊睁开眼,薄唇勾起一抹好笑的弧。 他松开怀里的女人,剑眉微挑:“你这是把本王当小孩子哄呢?” “不行吗?”云苏眨眨眼,理直气壮,“我又哄过人。” 君长渊低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啊……”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眼眸又望向一旁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的季礼,温软的语气瞬息冷寒下来。 “季礼。” 季礼一哆嗦,低着头:“下官在。” “将燕姝儿押入刑部,仔细审问,务必查清她与刺客之间的关联,不得有误。” “是,下官领命。”季礼闻言,心里暗松一口气。 比起证据确凿、就地处决而言,只是把人押进刑部大牢审问,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季礼哪还敢说什么啊。 君长渊幽冷的目光望着他:“本王将人犯交给刑部,由你亲自审查,若再出现任何问题,本王不问旁人,只拿你是问。” 这话的意思是,在燕姝儿与刺客的嫌疑关系没有查清之前,如果镇南侯府或者大长公主府施压,要求刑部放人,季礼必须抗住压力。 如果把人放了…… 君长渊不找别人,只连着他刚刚的偏袒徇私一并处罚,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别做了。 季礼听懂了这话里的警告,暗地一咬牙:“是,下官一定严肃彻查,绝不放过任何疑点!” “你起来吧。”君长渊道。 一头虚汗的季礼这才踉跄着起身,不敢耽误,急忙叫来人,将昏迷不醒的燕姝儿押下去。 看着燕姝儿惨白的脸,季礼心中唏嘘,又暗暗发狠。 这次,可不是他不给镇南侯府面子! 镇北王殿下明摆着要给王妃出气,他若是再帮着燕姝儿,恐怕连自己都要赔进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镇北王殿下说的,彻查到底! 至于镇南侯府和大长公主府对此有什么反应…… 季礼这会儿也顾及不上了。 他总得先保住自己! 燕姝儿被押走之后,长街上的局势也稳定下来,所有受伤的百姓都被集中到一块,等着太医赶到治疗。 那些已经死亡的刺客尸体也没落下,全部被刑部的衙役搬走,等候仵作的检验。 “大人,现在是要开棺吗?”在旁边拿着开棺工具,等候了好一会儿的衙役问道。 季礼还没说话,就在这时候,远处的街头上忽然传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