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现在就去吴账房那里把剩下的月银结了,今天就离开酒楼,以后都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说完,徐掌柜便不再理他们,气得自行转身走了,剩下陆老六等人在厨房门口,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而徐掌柜去了大堂后,可能是一直没见陆老六等人过来,索性直接让吴账房给他们算好了账,直接把剩下的月银给他们拿过来。
直到最后一点月银拿在手上了,陆老六等人似乎才终于明白,徐掌柜先前说的话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此刻有人终于怕了起来,拉着吴账房的袖子道:“老吴,咱认识这么多年了,您看在咱一起喝过几场酒的份儿上,帮我们跟掌柜的说说好话吧!”
吴申元听了,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接着又有人道:“是啊老吴,你去帮我们说说吧!
徐掌柜怎么这样呢?
他不是一向最好说话了吗?
况且咱们也没干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啊!”
说着说着,那人的语气里就带上了几分仇怨。
等他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陆老六也忍不住开了口。
“哼,他好说话个屁,我看他之前都是装的。
之前师傅在的时候,酒楼还得靠着我们师傅,所以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现在咱们师傅告假才几天,他又有了新的帮手。”
说着,陆老六回头瞪着厨房里的沈明筝:“有人跟他站在一起了,他自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哼,等着吧,等过几天咱们师傅回来了,他拿什么跟师傅交代!”
陆老六愤愤不平地说完,一双恶毒的眼睛还舍不得从沈明筝脸上离开。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吴申元终于听不下去了。
沉着脸,叹道:“你们师傅不会回来了!”
“什么?”
那几个厨子听到吴申元这话,登时都愣在了当场。
吴申元见状,便将前日胖大厨托人带话的事情与他们一一说了。
“那日你们师傅让人带话过来,说是他家老太太身体不好,时日不多。
他想着自己在酒楼这些年挣的银子也够他养老的了,因此便带着老太太离开忻州,回乡养老去了。”
“怎么会这样?师傅他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们了吗?”
陆老六显然没料到,胖大厨竟然说都不与他们说一声就走了。
吴申元看他这样,抿了抿唇,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带话的人还说,你们师傅说这些年他原本有心想教你们点真本事。
但你们几个不是心高气傲就是性子急,从来不肯虚心求学。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离开之后,酒楼愿意用你们就用,不愿意用也就此算了。
还嘱咐说,希望你们将来出去之后,不要说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他嫌丢人。”
咚!
吴申元话音落下,陆老六就气得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好你个死胖子,亏得老子跟狗似的在你后面跟了这么多年。
到头来你竟这样无情无义。
就你这样的还给人当师傅,我呸!”
陆老六咬牙切齿地将胖大厨骂了一通后,似乎还不解气。
重新瞪向沈明筝的同时,就抬腿准备冲进去。
不过好在他身边另外几人还算有点理智。
见他突然往里面冲,生怕他把事情闹得收不了场,赶紧围过来把他拉住。
“老六,别冲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这不关她的事,咱们还是走吧!”
另外几人劝解的声音落下,陆老六还愣在原地不肯走。
吴申元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情来,赶紧将后院的仆役们召集过来堵在厨房门口。
见吴申元也开始跟他们来硬的了,寡不敌众的陆老六等人见状,也都不吃眼前亏。
最后在一众仆役的怒目相向下,离开了。
等确定陆老六等人真的走了之后,吴申元才遣散众人,到厨房里关切了沈明筝几句,之后重新去忙自己的事情。
吴申元走时天色已经不早,见前边大堂已经没有菜单再传过来,沈明筝与后院一众人等一起吃了晚饭后,便准备回家。
待她离开酒楼的时候,刘婆子担心她摸黑回家不安全,特意给她找了一个有些发旧的灯笼出来,让她路上小心点。
沈明筝谢过刘老婆子的好意,便打着灯笼离开了。
离开酒楼的时候,刘婆子虽然没说让她小心什么,但沈明筝心里却很清楚。
一来,她一个女孩子单独走这么远的夜路,本来就不安全,本来就该注意一点。
再一个,今天陆老六被开除的事情虽然她不是主要原因,但她却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
毕竟如果她今天没到酒楼掌勺,那他们说不定还能在这里混一段日子。
但她今天来了,明显就加速了他们离开的时间。
所以,如果今天他们的火气一直得不到发泄,那么想要趁夜来找她的麻烦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一个人走在漆黑官道上的沈明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