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便见他转头与身后狱卒吩咐道:“赶紧去丞相府上请侍郎大人过来一趟,就说……就说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出现了。”
狱卒一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去请萧丞相的长子,刑部侍郎萧大人过来。
会意之后,狱卒连忙躬身去了。
待那狱卒离开后,这位一向骄傲自满的薛大人,面上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先前那般骄傲自得的神色。
吊在半空中的沈明筝冷眼看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一双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玉佩上,疑惑他为何在看到玉佩后会与之前有这么大的反差。
听他刚才吩咐狱卒的意思,似乎是说这块玉佩是那刑部侍郎一直在找的东西?
那位侍郎大人又与谢时彦给她的这块玉佩有何关系?
沈明筝看着
不过好在那位萧侍郎并没让她等得太久。
去送信的狱卒刚到萧府说明来意,得到这边消息的萧哲很快就借着有案子要处理,着急忙慌地从除夕宴上离席,往牢狱这边赶了过来。
待他来到刑房外面的时候,时间恰好刚过子时。
这个时候的沈明筝依旧被吊在梁上,身上被冷水浇透的衣裳沉甸甸地粘在身上,沈明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冷得麻木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冻晕过去的时候,一直满面焦灼地在那边徘徊的薛非正突然加快脚步往刑房外面走去。
沈明筝见此,便猜想他请的人来了。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薛非正略有些谄媚的声音:“姐夫,你可算来了。”
“到底什么事情,一定要在今晚将我叫来。”
萧哲一路冒雪赶来,语气中略带了些烦躁,毕竟今晚是除夕,老头子难得愿意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顿饭,结果他还自己跑了。
薛非正听了他的话,一脸神秘地看向他:“姐夫你先别生气,我敢保证今天这一趟绝对没让你白跑。”
薛非正说完,就把那枚一直握在手里的麒麟碧玉佩拿出来,摊开在萧哲眼前给他看。
萧哲一双目光不以为意地朝他手上看过去,就见刚刚还满不在乎的他,在看到那枚麒麟碧玉佩的瞬间,整个人脸色大变。
眨眼的瞬间,萧哲已经将那玉佩夺过去,拿在手里反复细看起来。
过了好半晌,才见他满脸不敢置信地道:“竟然是真的。”
“可不是嘛!”薛非正认可地应了一声,“先前我也以为是假的,但又怕是真的反而给你耽误了,所以只能先让人去请你过来。
老话不是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
“这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不等薛非正说完,萧哲便目光阴狠地看向他。
薛非正恰好接触到萧哲这眼神,吓得心头一阵‘咯噔’。
而后就见他不敢再耽搁,引着萧哲走到刑房门口,抬手指向吊在半空的沈明筝。
“喏,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而后,薛非正便将他今天如何按照萧哲的线报抓到这一群晋国难民,又如何意外提审了沈明筝,再到如何发现这枚玉佩慢慢与萧哲一一道来。
薛非正站在萧哲旁边说个不停的时候,萧哲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沈明筝身上,打量着她。
只是他反反复复看了她许多遍,都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看着这样的沈明筝,萧哲心头一股莫名的嫉妒就涌了上来。
他身为燕国丞相萧崇的长子,许多年来一直在老头子跟前苦心做戏,为的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老头子能把这块象征着萧家继承人的玉佩传给他。
然而他等了这么多年,老头子别说是把玉佩传给他了,就是给他看一眼都不曾。
今天他之所以能认出这块玉佩,还是因为他年轻时候顽皮,偶然一次闯进老头子书房里,偷偷看过一眼。
自那之后,萧哲就对这玉佩的模样、质地过目不忘。
萧哲看着吊在房梁上的沈明筝,想到这块玉佩的重要性,心头开始怀疑她与自家老头的关系。
半晌后,萧哲再次转向薛非正:“你确定她跟你说这是她捡的?”
“当然,这我哪能骗你。”薛非正一脸笃定地回答。
萧哲见他如此肯定,心头的疑惑便越深了些。
就见他凝眉沉思了半晌后,一条计谋就在他心头盘算了开来。
随后就见萧哲重新将那枚玉佩交给薛非正,并将他叫到跟前来耳语吩咐了一阵后便自行转身走了。
待薛非正恭敬地将萧哲送出去,再回到刑房的时候,被吊在梁上半夜的沈明筝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薛非正心头堵着一口气,沉默地抬头看了一眼梁上脸色惨白的沈明筝。
片刻后,才听他唤来狱卒。
“将她放下来,送回牢里去。”
狱卒们听了后恭敬地应下声来,而后便赶紧过去解了绳子,将沈明筝从梁上放下来。
沈明筝重新落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她的意识都已经被冻得有些不太清醒,两名狱卒毫不客气地架起她的胳膊将她从刑房里给拖了出去。
牢房这边,自从沈明筝被带走之后,屋子里的一众人便都悬上了一颗心,只盼望着沈明筝能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