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彦看着前方逃之夭夭的老头儿,心头闪过一丝无语。
等萧崇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时候,心中记挂着另一件事情的谢时彦也打算离开。
然而,他刚迈步欲走,身侧突然走上两个人来。
“三弟!”
“?”
谢时彦闻声回头,就看到谢时谨和谢时远面色不善地朝他走了过来。
谢时彦见状,深渊般的眸子沉了沉:“二位有何贵干?”
等他声音落下,已经走到他近前的谢时远满面不喜地与身边的人道:“呵,皇兄,你看咱们三弟,封王了果然就是不一样了哈,连大皇兄、二皇兄也不叫了!”
谢时谨听了未置可否,依旧皮笑肉不笑地冷眼看着谢时彦。
“三弟你别多想,你二皇兄与你玩笑呢!”
谢时彦听到谢时谨这话,不以为意地看了旁边的谢时远一眼,而后方又转向谢时谨。
“时彦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与二位皇兄的关系这么好了,竟让二位皇兄误会我们之间的情分已经深到可以随便开玩笑了。”
谢时远听到谢时彦这话,气得差点儿当场与他动手,不过幸好旁边还有个谢时谨,及时将他拦了下来。
“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就算你现在爬得快又如何。
可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一颗十年前就被抛弃的废子。”
谢时谨沉默地听着谢时远骂谢时彦,待谢时远发泄完毕,才听他似玩笑、似提醒般与谢时彦道:“三弟,大哥做人还是谦虚一些的好。
虽然今日父皇赏了你,但毕竟圣心难测,保不准某天……”
谢时谨还想说,然而此时的谢时彦却完全失去了耐心,懒得听他们聒噪。
于是不待谢时谨将话说完,谢时彦便直接开口截住了他的话头。
“多谢大皇兄提醒,时彦还有事,就不与二位啰嗦了。”
说完,不待二人说话,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当下。
谢时远看着前方潇洒离去的背影,气得差点跳脚。
“他……大哥你看他像什么样子,这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身旁得谢时谨听了,却是显得稳重许多,当着周围众多宫人的面,他也只是背负着手,目光微眯地看着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半晌后,方才听他轻声道:“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谢时远骤然听到自家大哥这话,立时安静地转过头来看他,满面欣喜道:“大哥你有准备怎么做?”
然而谢时谨却不顾谢时远的追问,丢下一句:“不及,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背着手走了。
关于谢时谨心中到底在筹谋什么,谢时彦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想知道。
如今他难得回宫,他只记得自己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便是去拜见许久不见的祖母。
于是,谢时彦与谢时谨二人分开之后,便一路风尘连承乾宫都来不及回,便直接往江婉居住的仁寿宫来了。
彼时,神色略微有些怅然的江婉正拿着一把剪刀,在给宫里唯一一盆十八学士修枝。
今日早先的时候,她已经听宫人禀报,说谢时彦大胜归来,被皓文帝在大殿上当众封王的消息。
那时的江婉就已经猜到,这个她亲自教养了整整三年的孙子很快就会过来看她。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婉心里就一直在纠结该如何与谢时彦见这久别重逢的第一面。
毕竟当初在苦水村的时候,她可没少指着他的鼻子骂,她也不止一次说他比不上自己的乖孙儿。
可谁知这世上的事情这么巧。
江婉无奈,一上午都拿着剪刀守着殿里那盆十八学士修剪。
约莫半上午时分,谢时彦终于到达仁寿宫外。
早就等在宫门外的大太监张德悟见谢时彦来了,赶紧将他迎进去。
待两人走到江婉寝殿外面时,张德悟方才恭敬地请谢时彦稍等,他进去禀报一声。
谢时彦收敛了身上的锋芒,态度温和地应了一声后,便看着张德悟转身进了内殿。
张德悟刚走进殿里,就见江婉跟前的那盆十八学士已经被她修剪得不成样子。
“哎哟我的娘娘诶,您要再这么剪下去,这盆花儿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听到张德悟这话,神游天外的江婉方才回过神来一看。
果然,眼前好端端一盆茶花,已经被她剪得一片叶子都不剩。
便见她眉心微皱,没好气地扔了剪刀,骂道:“狗东西,你也不早些提醒我。”
“是,是奴才的错。”张德悟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而后才回禀江婉道,“娘娘,彦王殿下来了。”
江婉听到张德悟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般朝他看过去。
张德悟以为自家太后是没反应过来谁是彦王,于是便见他主动解释道:“彦王便是三皇子殿下,因为殿下立了显赫战功,皇上今日早朝特意当着所有朝臣册封的。”
谁想,张德悟这话却没讨到好。
就听江婉骂道:“要你多嘴,哀家能不知道这些。”
“是是是,奴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