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这样的物品并不如衣食那般常需,生意自是不能跟衣食行比。
昨日这边有礼品相送,人多倒是看着热闹,但桃榆翻了账本以后,实际上入账并不多。
毛利才五两银子,还未算一应的成本开销。
今儿不送礼品后,生意可见的淡了下来。
不过这也都是情理之中,倒是没什么好失望焦愁的。
桃榆吃了两个霍戍一早去主街上给他买回来的包子,便坐到了柜台前去。
翻翻账本,又摸摸柜台上的算盘,倒是有些闲散坐贾的模样。
他趴在柜台上,看着外头有车马经过,好似都是朝着骑射场那边去的,见着倒
是叫他宽心。
今儿已经有人自己带马过去了,昨天来客太多,马匹不够使,有人懒得等自去了的。
“小东家。”
桃榆听到一声讨好的叫,抬眸看着临聘来的年轻小伙计,他记得叫田小佃,名字倒是好记:“咋啦?”
“咱这弓坊这么大不招两个长久伙计啊?”
“怎么的,你有人选推荐?”
小伙计连忙道:“我推荐旁人作甚,自也都没着落呢。”
“今年商税涨了不少,我原做事儿那的东家为了节俭开支,裁剪了不少人,我也丢了活计。这前头听闻新街这边新铺子开业要几个零工跑腿才来高就着么。”
原先他们都是农人,也没怎么关注过商税的事情,倒是偶尔能从他阿祖那儿得知一二。
不过朝廷有令,凡医馆上税都有所减免,比寻常商贾的税费要低不少,好似是直接减半。
也算是鼓励扶持大夫行医广济。
商税分为过税和坐税,过税就像是先时他们走商经行地方上需要交纳的过关税,没个地方都不一样,看对商户的欢迎程度吧。
坐税的话就是他们这般在店铺里经营的商户需要交纳的钱。
听闻先时是百取二,也就是说赚取一千文得缴纳二十文钱的税费。
今年已经涨到了百取五,一下子涨了两个点,属实是不少的。
商税和农户赋税是错开了时间征收的,农赋税在下半年秋收以后,十月间;商税则是在上半年,四月里天气舒适的时候。
届时州府的户房官吏几乎会倾巢出动收取商税。
什么做假账被罚款,贿赂行方便被抓,上半年里农户在地里累死累活,城中的商户多少也有些风声鹤唳。
同州富庶繁荣,财政不错,自也是因为同州商户的供奉。
商人的地位也就还不错。
桃榆看向年纪不大,但是一双细长眼鬼精鬼精的小伙计。
“你以前是在哪儿做事的?”
“粮行。”
小伙计扯着嗓子:“我还站在板车上沿街吆喝过,天字粮行,一千两百文一石咯~”
桃榆被伙计逗笑:“这么能干粮行还裁你。”
“人家多是东家的亲属,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这等小伙计再能干也不能跟东家的肉比啊。”
桃榆想着昨日这小伙计干活儿也卖力,没偷奸耍滑像其他零工一样偷偷顺礼品进自己兜里,偷吃东西,倒还不错。
“也成吧,往后你就留在弓坊这边干。”
小伙计高兴的跳起来:“小东家人美心善,多谢小东家!”
两人正说着,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介入打断。
“收不收弓箭。”
桃榆偏头门口进来了个黄葛短衣的男子,气势有些凌人,他把背着的背篓放在了门口,没有带进来。
他瞟了一眼,像是些野鸡野兔的,毋庸置疑,当是个猎户。
田小佃识趣儿的去把弓箭取到了桃榆身前。
桃榆看了看弓箭,他其实不太能分出好坏。
不过也未曾糊弄,道:“大哥能不能稍等片刻,我请弓坊的师傅看看。”
男子点了下头。
桃榆便让田小佃去骑射场那边找霍戍。
不多时,霍戍就过来了,田小佃跟在他屁股后头小跑才跟得上。
霍戍取了弓箭不过看了两眼:“能收。”
弓就是寻常木头所制,但弦是鹿筋。
“不过还需要另在打磨装饰,价钱给不得多高。二十文,合适就留下。”
猎户道了一声:“可以。”
桃榆立马便拨了钱给猎户。
猎户拿了钱以后没再多言,转头就要走,临到门口提起背篓,霍戍竟又道了一声:
“前头骑射场热闹,有不少大户出入,你可以把这些野货拿过去卖。”
猎户闻言顿住步子:“那边准许卖这些东西?”
“我说能便可以。”
猎户明白了其中意思,没拒绝:“多谢。”
桃榆看着人过去了,道:“今天这么大发善心?”
霍戍把手里的弓箭放在一边:“这把弓看起来粗糙了些,但用料还行,给范伯打理一二挂在货架上能卖一百文往上。”
“我价格压得低,以为他会绕价,没想到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若非急用钱,当不会如此。”
桃榆倒是不太懂这些门道,不过也有些意外霍戍都会压价了。
“中午想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