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昔时桃榆脚受了伤,他第一次带他骑马时的样子便有些滑稽。
桃榆一张好看的小脸被吓得惨白,浑身僵着一动不敢动,小心翼翼的唤他霍大哥,都快要哭了。
“那马儿要开跑了。”
霍戍道了一声,便扯着缰绳让马走动了起来。
小桃核儿只在家里骑过他大伯公送的周岁礼,一只大木马,虽形象逼真,可终究是死物不能动。
即便如此,他也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要去骑一遍,家里来了小朋友,还只准他喜欢的才让他骑一小会儿。
这朝真的马儿走动起来,他更是欢喜。
霍戍这辈子也就抱着两个人骑过马了。
一个是他貌美柔弱的夫郎,一个是他肉乎乎的小崽子。
总而言之,两个抱起来都不错。
早市上人多,不便走马,他便抱着小崽子出城跑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城里已经可见阳光了,各式摊贩渐多,霍戍给小桃核儿买了一串果子串。
这果子串便是用寒瓜葡萄桃李等果子穿成一根,撒了些糖霜的吃食,与寻常的果子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摆着讨喜,很能哄小孩子。
果子串从冰中置放过,尚未到午时最炎热的时候,霍戍不敢给小桃核儿吃多了,怕他闹肚子,于是就挑了一串给他吃着玩儿。
霍戍掏出荷包,正准备付钱,站在他腿边的小桃核儿忽然笑眯眯的喊了一声:“二叔。”
霍戍正想说这傻孩子,怎么在外头乱喊人,从小贩手里接过果子串,他矮身正要拿给小桃核儿时,还真看见了杵在一旁的霍守。
“哥。”
霍守看见带着孩子出来的霍戍,干干道了一声:“今天没去营地?”
“最近家里生意很忙?”
霍守不知他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道:“不、不忙啊。”
“那我近来什么时候去营地你不晓得。”
霍守被噎了一下。
小桃核儿拿着手里的果子串,只有一根孤零零,二叔手里却有一大把。
他直勾勾的看着霍守,眨了眨眼睛:“二叔,是给我买的吗?”
“呃……”
霍守还没有回答,小桃核儿便大声说道:“是给二婶买的!”
霍守睁大了眼,霍戍见此眉心一动,直接道:“是谁。”
“嗯?”
霍守有点被盘问的局促:“没谁,小桃核儿胡乱说的哥也信。”
“是么,那这些是要给小桃核儿买的了。”
霍戍道:“他吃的了这么多?”
霍守有些语塞。
“你是不是男人,谁家的。”
霍守默了默:“黄芪。”
……
“黄芪!”
桃榆一边啃着小桃核儿给他带回家来果子串,听到霍戍带回来的消息,险些被果子噎到。
“慢点吃。”
霍戍递了杯水过去,轻轻拍了拍桃榆的后背。
“是阿祖医馆里的黄芪?”
桃榆还是有些不大确信:“没弄错吧?”
“他能认得几个黄芪,除了医馆里的还能有谁。”
桃榆托着下巴,上次这么好事儿还是纪文良的亲事。
他乍听霍守有了中意的人不免吃惊,得知那个人是黄芪哥就更震惊了。
不过细下一想又觉着情理之中。
“阿守吧,心眼儿不坏但脾气有些臭,性子也拧,口不对心说话不中听,他跟哥儿姑娘的接触都拉着张脸,别人都不敢跟他搭腔。”
“他先前总跟阿良混一起,后头阿良成亲了我还以为他会受些刺激也想想安家的事情了,结果扭头便又跟北域的老乡打猎跑马,全然就跟没长那心思似的,我当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霍戍道:“既如此,那又怎么觉得情理之中了。”
“黄芪哥在医馆里帮着阿祖做事那么多年,照料病患耐心,性子十分和缓好相处。便是阿守说话难听,他也不会与之计较生气,天长日久,阿守喜欢他不是情理之中是什么。”
霍戍见桃榆如此说,道:“那你是赞成他们的事了。”
“我赞成有什么用。那不得看黄芪哥的意思嘛,他比阿守年长,谁晓得他待阿守是弟弟还是别的。”
说完,桃榆又看向霍戍,捏了他的手一下:“怎么的,难不成你不赞成啊?”
“他喜好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不过问,更何况那是阿祖带大的孩子,只有他占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