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于禁很清楚,一旦防御塔的根基被破坏,那身处塔顶的他,也将无法避免的跟着倾倒的防御塔从五米的高空坠落下去;人在塔在,塔毁人亡,就像那注定无法逃脱世俗束缚的命运,这也是他们守塔者的既定结局。
他还不想死!!
一想到等待着他的下场,要么是活活摔死,要么就是被围上来的蜀国蓝兵给乱刀蚕食,于禁脸色便一阵的苍白。
此时,防御塔的炮口正在不停的咆哮,炮鸣声不绝于耳,蓝色的光柱,以极高的频率从炮口喷出,随后洒落向蓝潮,无数的火云,犹如雨后春笋般在战场上腾起肆虐。
空旷的平原慢慢成了一片红色的火海,无数的生命,在火海之中犹如灰烬般消失,轰鸣声,惨叫声,痛吟声,嘶吼声,随着遮盖天空的硝烟在战场弥漫了开来。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可虽然知道一旦被防御塔击中,瞬间就会被秒杀,但蓝潮却依然毫无畏惧的涌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靠近防御塔;能够无限制的进行单点攻击输出的防御塔,在大规模军队的面前露出了短板破绽。
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呢?
看着前仆后继的涌来的蓝潮军队,于禁十分的不理解,明明知道前方就是绝境,为什么还要冲上来?为了荣耀?为了成为那遥不可及的英雄?可这些东西有自己的生命可贵,有自己的未来重要吗?
于禁一直觉得小兵们是这样的愚昧可悲,但另外一方面,他却又自私的希望防御塔能够将敌人尽数吞噬;他不想死,至少他不甘心死在这样一个他不愿意来的战场上,他还希望着有一天退役的时候,可以顺势摆脱掉周遭的世俗,然后云游世界,当一个悬壶救世的医者!
轰!
脚下的防御塔,猛然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陷入思绪的于禁一个不稳差点跌倒,他使劲抓住护栏,惊恐的看着远方那并排的五台庞大的攻城炮车。
此时,硝烟蔽日的战场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灰色的天空已经被一道道橘红色的火光所照亮,那是攻城炮车的火弹。
防御塔是由极其坚固的一种矿石搭建而成的,加上巧妙的受力设计,单单靠攻城炮车,也无法短时间内将防御塔击毁,就像人无法单手捏碎一个鸡蛋是一个设计原理。
但攻城炮车毕竟是有着“移动防御塔”别称的攻城重器,论破坏力,绝对比小兵们强上无数倍,如果放任不管,就算是固若铁壁的防御塔也撑不下多久!
轰的一声,近在咫尺的爆炸声中,又是一发火弹打在了塔身上,坚固的灰色砖体竟被打落下了几块!
“队长,打那些炮车!打那些炮车!”于禁冲着操作炮台的队长大叫。
“闭嘴!不用你来教我!”队长满头汗水的回头大吼,随后,他咬牙施力转动操作台,将炮口对准那些攻城炮车,粗大的蓝色的光柱轰然激射而出。
轰隆!
蓝色光柱准确的命中了攻城炮车,在小兵眼中,看似无坚不摧的炮车就像一张脆弱的纸片,瞬间便被防御塔给撕碎湮没。
看着几个“火人”狼狈的从已经起火报废的炮车中跳出来,拼命的在地上打滚,于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些前辈,但不可否认,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都是一流的操作手,这百分百的准确率,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四台攻城炮车!
于禁死死的盯着远处那开始移动的炮车,心里清楚,本身笨重而移动缓慢的攻城炮车,是没法躲避防御塔的攻击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于禁忽然看到蓝潮之中,冷不防亮起了一点白莹反光,就像有人拿着一面镜子,朝着烈日向他们这里照射一样,随后,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看见一道银芒闪过,下一秒,一大片温热的液体喷溅了自己一脸。
于禁错愕的回过头,却只看到队长瞪大双眼,以及向后轰然倒下的魁梧的身躯。
“队......队长!”
“怎么回事?!”
“于禁,你小子不是学过医吗?快来给队长看看伤势!”
面对这突兀的可怕一幕,不明所以的队友们连忙慌张的把队长的身体拉到后面,于禁跑上去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队长的胸腔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可怕的血窟窿,他被什么东西给贯穿了胸部,于禁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那东西穿透力极强,就连那坚硬的黑甲,都形同虚设一般无法阻挡分毫!
“你他妈别看了!到底怎么样?!”一个队友朝着于禁大吼。
看着已经毫无声息的队长,于禁则默默的摇了摇头。
他迫于世俗压力来到军团前,曾经给洛阳一位名叫华佗的神医打过下手,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医学知识;队长的肺部以及胸腔瞬间被打穿,不用看都知道这已经无法挽救了。
“这群狗娘养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