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非常中肯,在大齐当太监的那十几年虽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但现在想想,那些事都过去了。
如今光荣下岗,重回现代,他没必要揪着不放,也没必要去呛呛这位皇帝陛下。
现在两人各自换了个不同的身份,你呢,别拿自个儿当皇帝,也别拿我当你的贴身伴伴,我呢,不拿你当皇帝,也不拿自己当你的贴身太监。
抛开曾经的身份与一切的成见,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很好的设想。
然而姜离盯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看了一阵,眉头皱起来了,又抬头看了林洛几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绕开他,往屋内走去。
林洛怔了一下,回头看看她的背影,“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朕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姜离把那袋日用品放到沙发上,回身看向他,“你夹枪带棒的嘲讽朕半天,方才说了那么两句话,又朝着朕伸出手,你想做什么?想让朕把手也伸给你,然后让你摸?你当朕是什么?”
“你不再是朕的林伴伴了,是下流胚了是么?”
“卧槽,什么下流胚,我那是握手礼,现代的一种礼仪而已。”
明明说话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林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被嘲讽的人变成他了。
“是这样,在现代,刚认识的人都会握一下手,这是表示尊重的一种礼仪,陛下现在明白了吧?”
“朕不明白,如此轻佻的礼仪,朕也不想明白。”
“....好的吧。”
这种刚见面就握手的礼节,对于含蓄保守的古代人而言,确实太超前了。
“不握手,那重新认识一下总可以吧。”
林洛这次特意将两只手背在身后,“我叫林洛。”
“朕知道。”
“?”
林洛楞住了,姜离又接着开口:“朕知道你叫林洛,但重新认识就不必了。”
“为什么?”
“......”
姜离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目光是一种权力,特别是这种意义不明的目光。
就在林洛被她看得哪哪都不自在,想要偏开视线之时,姜离也收回了目光,随后伸手在塑料袋里翻了翻,拿出毛巾,牙刷和牙杯,“夜深了,朕该洗漱就寝了,林伴伴,朕要去哪里洗漱?”
“你就非得叫我林伴伴?”
“小林子,朕要去哪里洗漱?”
“叫林洛。再不济你叫我哥也行,反正在医院的时候你都默认了。”
“.......”
姜离又看着他不说话了。
见状,林洛敛住表情,朝右手边指指,“洗漱的话去卫生间,就是那个门。”
姜离侧头瞧了瞧,拿着牙刷和毛巾走过去,林洛想了想,也迈步跟上。
站在卫生间里,姜离四处瞧了瞧,目光最后看向盥洗盆上方的镜子。
哪怕在街上见过类似的镜面,但她依然会为这镜子中清晰无比的景象感到震撼。
她盯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少女,里面的少女也在盯着她。
直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她这才把目光挪开。
“水龙头往右一拧就出水,就盥洗盆中间的那个,旁边那个长条管子是牙膏,把它挤在牙刷上,然后刷牙就好了。”身后传来林洛的声音。
“嗯。”
姜离应了一声,在盥洗盆中间找到所谓的水龙头,先是用指尖触了几下,随后摸索着往右边一拧。
清澈的水流顿时哗哗的涌出来。
她眼中掠过一丝惊奇之意,又不禁往下看,试图找到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那水是自来水公司通过管道输送过来的,你别找了,快接水吧。”
自来水公司....
姜离不甚理解,但也没再深究,用杯子接满了水,把水龙头关上。
随后她在盥洗盆上找到那个长条状的牙膏,拿起来看了看,用指尖挑开盖子,轻嗅了几下,最后才将其挤在牙刷上。
然后塞进口中开始刷牙。
这牙刷也不知什么材质所造,刷起牙来比猪鬃做得牙刷要舒服的多,而且这所谓的牙膏也颇为神异,不止冰冰凉凉,还带着股清香。
林洛倚着门框静静的看着她,直到皇上开始漱口时,他终于叹了口气,望着镜子里的姜离说道,
“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态,你叫我小林子,叫我林伴伴,就是不叫我的名字,无非就是骤然到了现代,不是皇帝了,又寄人篱下,要是再和我平等而交,互称名字,反倒觉得自己矮了我一头。
嗯...或者还有些别的,比如什么叫我一声小林子,你就仍觉得自己是个皇帝...之类的,是这样吧?”
姜离把嘴里的水吐掉,也不去和镜子里的林洛对视,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四处环顾一番,旋即问道:“林伴伴,你这所谓的卫生间逼仄狭小,若是沐浴的话,朕该去哪里?”
“.....”
这个话题转移的着实生硬,林洛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要不要戳穿她。
“你要沐浴?”
“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