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错了,刚刚是胡言乱语,高公公千万不要把我的胡言乱语当真……”
安平伯王通被一声冷喝吓得猛然顿住,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之后当即便被吓得冷汗涔涔,噗通一声跪在大殿门前,耷拉着脑袋等候召见。
“哼!”
高利世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黑色的大殿之中。
安平伯救了武德帝一命,却拿着这件事情说了这么多年,居功自傲,早晚死在这件事情上!
不知不觉,月上梢头,夜色给整片天空蒙上了一层轻薄的黑纱,如今已然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
安平伯跪在御龙殿门前已然两个时辰,此时已经两腿麻木,整个人左摇右摆,似乎随时都会被秋风吹倒一般。
“安平伯,陛下召见。”
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御龙殿门前,高利世冷淡的声音随之传出。
“好,好,好!”
安平伯闻言身躯猛然一颤,当即便想要起身,然而双腿却是麻木的不听使唤,他只好双手撑地才勉强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御龙殿内走去。
御龙殿内,数十盏烛火摇曳着淡黄色的光芒,将大殿内照的一片光明,龙椅在这抹黄色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威严神圣。
龙椅之上,武德帝神情古井无波,似乎是没有察觉到王通到来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
“臣安平伯王通,拜见陛下!”
王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叩首参拜。
“安平伯这么晚过来,有何要事启奏?”
武德帝声音淡淡,似乎没有丝毫的情感。
“陛下,犬子犯下大错,应当予以重罚!只是这件事情责任在臣,臣让犬子带了人去要账,只是担心他身上携带巨款不安全,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臣在战场上厮杀半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万望陛下能留下犬子一条性命,再怎么严酷的惩罚都对着臣来吧,是臣管教不严,理应受罚,臣绝无二话!”
“臣愿意给张家补偿,只要臣能做到,臣一定全都答应!”
安平伯王通跪在地上泪涕横流,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的倾泻而出,说话时声泪俱下,同时不断的给武德帝磕头认错。
“砰!”
然而下一刻,武德帝猛然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案牍之上,目光睥睨的冷笑道:“安平伯,你厮杀半生只有一个儿子,那张进厮杀了半生不也是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张进至今还在与胡虏厮杀!你担心你儿子出事,你就没想过你儿子是什么德行?你愿意给补偿,却想没想过张家愿意不愿意要你的补偿?”
武德帝声音之中布满了肃杀之气,豁然起身冷声喝问道:“今天这件事情没有酿出可怕的后果,全是因为张世安有胆识,保护住了自己!但若你儿子欺负的是普通士兵的家属,那又该怎么样?朕曾昭告天下,凡是为大乾、为朕而与胡虏作战的将士,朕保证他们的家人安全,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把朕置于何地?”
“陛下,臣知错了,犬子也知错了!”
安平伯王通被吓懵了,自从靖难成功以来,他从没见到武德帝对老臣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此时他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只敢叩头认错!
“这件事情若是传到前线,万千将士们岂能不寒心?你儿子犯的是死罪,等着给他收尸吧!”
武德帝目光冰冷的一挥衣袖,转过身来只给王通留下一个背影,再不想看他一眼。
“陛下,陛下恕罪啊!”
王通听到这句话身躯猛然一颤,急切的跪着向前爬了几步,声音沙哑的喊道:“陛下,犬子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啊,求陛下给他留一条活路吧!犬子若是死了,臣也活不下去了啊!”
“他的罪,朕杀他一百次也不为过!”
武德帝冰冷的声音传出,让王通瞬间如坠冰窟,他曾经也是将领,自然明白武德帝这是要杀鸡儆猴,给前线的将士们吃一颗定心丸!
但是!王通为了护住儿子,又岂能甘心?
“陛下,臣追随陛下靖难之时曾救下您一次,当时您曾许诺臣,若是有一日臣犯下死罪,可以网开一面……”
王通低着头目光不断变幻,最终使劲儿咬了咬牙关,将这句一辈子只能说一次的话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高利世微不可查的转过头深深的看了王通一眼,仿若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呵呵呵……朕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武德帝毫无情感的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时目光之中尽是一片如同山岳一般的威严与霸道,一切情感都已然消失,只是开口道:“天子令!”
“喏!”高利世在一旁的案牍边坐下,等着代替武德帝拟旨。
“王云金罪不容赦,但念在其父早年有功的面子上饶恕不死,发配到北境前线充军吧。另外,着安平伯王通赔偿张世安白银三千两。”
武德帝的声音淡淡传出,而高利世则是在边上快速的草拟圣旨。
“臣,叩谢陛下!”
安平伯听到这般处置,身躯猛然一震,想要再度为儿子求情,但看到武德帝漠然无情的目光,却不敢再开口了。
虽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