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钊!你不能这样!咱们怎么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样?真让派出所的同志抓阿奶啊?” 一生没见过大世面的老婆子,在对上派出所同志犹如神明一般铮亮眼神的时候,手颤抖,脚颤抖,一抖一抖,裤子里下面全是液体。 当着这么多人面吓尿,顾老婆子无地自容,不断低头不断低头。 雷振兴眉头皱得老深,转头冲顾大江没好气道,“平时声音你最大,现在你怎么怂了?还不回家去给你老娘带一条裤子来。” 顾大江有些嫌弃,最后是顾大海回家给顾老婆子拿了一条裤子来。 顾大江本又想骂顾钊,说他没良心。 话才到嘴边,赵奶奶立马堵住了他,“最不孝的就是你了。拱火的事,你一等一!真有事,你就变成了缩头乌龟!” 顾大江被骂得灰溜溜地走了。 一群人又进来一次派出所。 顾凯和顾瑶严重没安全感,答应要跟着顾钊。 公社和县城距离其实很短,走路半个小时候就能到,今日没拖拉机,半个多小时路程,对顾凯和顾瑶没啥问题,顾钊立马答应了。 进派出所,顾凯吧唧吧唧和警察同志说了好多事。 小脸蛋纠结又愤怒的样子,让人心疼,也让人忍俊不禁。 顾钊录口供的时候,则全程俊脸冷崩。 顾大海拿着顾老婆子衣服到派出所的时候,顾钊和舒宁他们已经做完笔录。 “钊崽儿,三叔错了。刚才你爷爷已经骂我了,看到爷爷面子上,能不能放你阿奶回去?你阿奶年纪大了,怕她熬不起啊。拘留所里又冷又寒。” 顾大海讪讪地和顾钊道。 顾钊脸色更难看,反问,“拘留所不好呆。顾凯和顾瑶若真被卖了,被人戳瞎眼,被人打断脚,被人挑断手筋,你们会心疼吗?” “你们既然打了这种算盘,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有什么事你们找警察,不要和我说!” 顾大海被顾钊质问得低了头。 转头看今天办案的派出所同志,还没开口,派出所同志就直接道,“顾大海,这里办案的地方,不是用来求情的。你老娘若真没问题,我们查清会放她回去。回去耐心等待吧。” 顾大海见多说无望,只能说,若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他随叫随到。 舒宁冷冷的看着顾大海,顾大海算不上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却很多膈应的事,又离不开他的冷眼旁观。 顾钊和顾凯、顾瑶被赶出顾家的时候,他没添油加醋,却也没给顾钊多说一句话。 顾老婆子今天来找事,他没动手,却也没反对。 上辈子顾老婆子真要卖顾凯和顾瑶的时候,他也是全程旁观,没制止。 现在顾老婆子被关了,他又想来说情。 说白了就是,自己没立场,没善恶是非观,偏偏还想做老好人。 刚顾钊若不拒绝他的,她也会拒绝他。 关顾老婆子进拘留室的时候,她还看到昨晚也被关进来的朱秋兰。 朱秋兰和昨日判若两人。 昨日的朱秋兰扎着两根小麻花辫,虽皮肤有些黑,但也很娇俏可人,今天的朱秋兰和女鬼差不多了,头发凌乱,好似鸡窝一般,脸色惨白,眼睛深陷,狼狈不堪。 朱秋兰见到她就哭。 “舒宁,你让我出去!”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你不要将我扔在这啊。” 除了求情,没说半句她买凶杀她的事。 舒宁凉凉看了她一眼,冷冷走出了拘留房。 “陈大明倒是招得彻底,但朱秋兰死不认账。”简单处理顾老婆子的事后的,派出所同志和舒宁、顾钊简单概述了一下办案进程。 舒宁潋滟眼眸微缩,她早料到朱秋兰绝对不会这么屈服。 不过,不怕! 她只要进来这里,不怕她心理防线不崩! “事情真相已经差不多,请同志务必让她说真话。”顾钊态度恳切地和派出所同志道。 “让事实还原,让罪犯伏法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顾钊同志,你放心!”派出所同志非常官腔化地回答。 “同志,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谢谢你们!” 顾钊和派出所同志握手,那感激点头的生涩又故作成熟的模样,看得舒宁一愣一愣的,真没想到,多年后,成熟儒雅的顾钊,年轻时候是这么一副江湖老油条的模样。 已入深秋。 马路两旁的枫树的绿叶皆已泛黄,地面铺着厚厚的枫叶。 一脚下去,叶子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偶尔会有枫叶随着秋风飘下来。 走出派出所好远,顾凯和顾瑶心才安稳落地,问,“大哥,他们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吗?” 顾钊心疼摸了摸自家弟弟妹妹脑袋,眸底掠过狠意,“他们来一百次,我就有一百个方法收拾他们。” 舒宁目光落在他身上,公社总说顾钊,人高马大,脾气又大又炸,一点就着。 后头无数大妈悄悄讨论,顾钊这莽汉脾气,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现在看来,他哪里是什么莽汉? 人家聪明着呢。 脾气张弛有度,三两句话,就将顾老婆子送进了派出所。 然后又三言两语,顾老婆子呆拘留所里呆哭! “怕了吗?”顾钊突然转头,嘴角微微歪起,一脸邪肆地问。 舒宁怔愣片刻,扬起明媚眸子,桃花眼眸中潋滟生波,声音带着笑意,轻柔道,“我喜欢。” 姑娘眸子清澈,水波点点,璨若星辰,眼角漾的笑意,看得人心止不住狂跳不止。 顾钊一时有些呼吸不过来,脸色上出现从未见过的慌乱,板着脸道,“我问的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就回答喜欢!姑娘家,矜持点。” 舒宁笑看他,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和我掰扯掰扯,我问你什么?” “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