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风雨飘摇,家家户户紧闭大门,驻城之军严阵以待。
齐王宫。
齐桓公淡淡的看着头顶遮蔽万事万物的浩浩之华盖,道:
“真雄壮啊.”
“八十一日,汇聚遮蔽万里长空的大势,不愧是当世之大德。”
一旁,管仲神色肃穆的问道:
“君上,敢问玉虚之仙何在?”
“便就在深宫中端坐。”
齐桓公平静的抚了抚手中长剑,又道:
“而那位上天尊有已有言,若真出现变故,他会于西极天庭中探下手掌,替寡人镇压一切敌。”
管仲长出了一口气:
“那便无忧矣。”
“不过。”齐桓公笑了笑:“这种情分越用越少,若是可以的话,还是我亲自来斩掉来敌吧,实在不行,便请来深宫中的玉虚仙,若还不行,上天尊自会出手。”
说着,他收起长剑,转身,走回大殿,端于上座。
“寡人便在此静候那位陆子,寡人倒要看看,一位大德,威能如何?”
管仲默然不语,旋即亦随之入殿,端于侧位。
其余文臣都遣回家中,免遭波及,而武将则都在城墙上驻守。
临淄百万精锐,加上各尊大将、上将,尽管拦不住来敌,但那陆子却也别想轻松入城。
城外。
车辇在前,孔子车架在侧,后又有七十二徒、八十一甲、威武百骑和十万军卒,步齐齐,声隆隆。
头顶之万里华盖翻滚,大势浩浩,其威雄雄。
城墙上,城墙后,百万士卒紧张的握住了手中锋刃,上百地仙将领和十多位真仙大将亦都凝神屏气,神色间都透着紧张。
来者,是秦国之国君,更有两尊当世之大德!
对大德动用兵刃,毫无疑问,不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将要背负举一整个人间的骂名!
此时,车辇已至城门前。
陆煊抬头,问道:
“我承大势而来,何不开城门?”
齐国真仙大帅沉声道:
“还请陆子回去吧”
陆煊摇了摇头,看了眼笼罩在整个临淄上空的恐怖阵势,淡淡道:
“我携大势而来,为人心之所向,既为人心所向,怎会有大阵、城门相拦呢?应当散去大阵,城门洞开才是。”
一旁,秦穆公道:
“言之有理!”
两人一唱一和间,头顶万里华盖翻滚,
旋即,笼罩整个临淄的恐怖阵势缓缓消散,那由仙金神铁铸造的厚重城门亦突兀的自己大开!
城墙上,诸将色变。
秦穆公此时从车辇上起身,朗声笑道:
“陆子,尽管前去,孤当率十万军为护!”
说罢,他跳下车辇,一旁的孔子则是登了上来,与陆煊同坐。
陆煊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垂了垂眼睑,轻声自语:
“师兄,我已至。”
话语间,车辇缓缓向前,通过了城门,在城墙后头无数军卒沉默的注视下,沿着大道,朝齐王宫的方向缓缓驶去。
期间,无一人敢言,无一人敢拦。
待到车辇消失在视线中后,秦穆公咧嘴一笑:
“算你们识相。”
话音落下,他振臂,怒目圆睁:
“杀!”
七十二徒、八十一甲、威武百骑都一拥而上,跟在一旁的大将龙渊亦高举手中长戟,长戟所指,为他的故乡,曾经的袍泽。
但此时非彼时。
十万军卒亦随之而上,兵戈相接,喊杀声震天!
而此时,城中。
车辇缓缓而行,头顶的万里华盖越翻滚越汹涌,四周八方寂静,只有车轮在青石板上滚动的声音。
许久,至齐王宫前,陆煊持守藏史令,走下车辇,孔仲尼相随于其后。
他一路往前,走入王宫,穿过亭台楼宇,最后站在了一根大旗之前。
“张张师兄。”
看着大旗上插着的怒目圆睁的头颅,陆煊眼睛微微发红。
三五斩邪剑入手。
“师兄,我带着你的剑来了。”
说话间,长剑轻轻一斩,象征着齐国的大旗被斩断、倒下,那颗头颅亦落在了陆煊怀中。
“我来了我带你回家,师兄,我带伱回家!”
陆煊就这么走出王宫,旋即将手中头颅郑重其事的放在了车辇大座位之上。
“师兄,你未斩之人,我替你斩。”
看着熟悉的、但再不会说话,再不会开口的面容,看着曾经嬉皮笑脸的张师兄如今只剩下怒目圆睁,陆煊终于忍不住了。
垂首而落泪。
他想起了在守藏史中的七年日夜,想起了师兄挨板子时候的惨嚎,想起了师兄离开洛阳时的那一句话。
“小师弟,且等着,等你师兄我的名字响彻洛阳城!”
陆煊闭上眼睛,良久。
一旁,孔仲尼则是轻轻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半晌过去,
一袭古衣迎风猎猎,少年睁开眼,双眼通红,头顶的大势之华盖显得更加暗沉,逐渐的朝着整个临淄城压落而下,真真正正的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