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端于上座,静静聆听着臣子们汇报各方各处的种种天灾,悲自心头而来,神色颓然。
他叹道:
“何必如此,何故如此”
诸臣沉默,都知晓天子之意,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闪过又敬又畏又憎的神情来,却不敢言。
妄议仙神,恐招大劫。
半晌过去,有白发苍苍的老臣俯首,叹道:
“王上,若不然,还是,还是开祭台,礼天地,拜仙神,求风调雨顺,祈山河安平吧.”
周天子良久不言。
又良久,他颔首,恍惚道:
“那便.”
话尚未完全落下,天边忽的汹涌来浩浩之音,震荡天地。
“今,有仙神为罪,吾来数罪!”
大音如潮水般翻滚,炸响在耳畔,惊的殿内群臣都瞠目结舌,不约而同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瞧得云雾翻滚,雷光交织!
“是陆子的声音!”有老臣发出惊呼,天子蓦然起身,神色震动。
“数仙神之罪”他呢喃,咽了口唾沫,陆子在何方?欲何为?
群臣面面相觑,背后都是一寒,预感到或有大事要发生,各自涌出至殿外,眺望天际,聆听道音滚滚!
………………
天上。
中央天庭,在厚重人道运势的发散之下,这声也直达天听,震的群仙错愕!
有仙官脸上浮现出惊诧与怒意,上奏道:
“陛下,人间似有所动静,可欲遣天兵天将下界一查究竟?”
帝座之上,帝尸睁眼,眼中沉浮神魔哀嚎之盛景,他亦侧耳聆听。
“且论西天庭,获罪于天,获罪于人”
帝尸含笑,任由肌肤骨肉剥落又愈合,淡淡道:
“唔,西极天庭近年来几次三番派遣凶神下界,扰乱人间安宁,今有人族大能站出来斥责,亦属正常。”
群仙一愣。
帝尸脸上笑容更甚,玩味道:
“不必去管,且静静看此浪潮能汹涌至如何,且看西天庭要如何去管顾这烫手山芋便是。”
诸仙官面面相觑,都从天帝之言中察觉到不对,烫手山芋?
有大仙官心头一动,将目光朝着人间落去,顺着声音俯瞰秦地,结果却被汹涌汇聚的风云雷鸣和浩浩的人道大势给挡住了目光,无法看到究竟。
此时,帝尸手指轻叩案几,发出如同闷鼓一般的巨响,他再笑道:
“唔,还不够烈,还不够盛传朕旨意。”
说着,他垂下眼睑来,脸上笑容却丝毫不减:
“问责西极天庭,责令他们抚平人间乱象,若是做不到,便罚。”
群仙一阵骚乱,最近这些年也都看出来天帝似乎对四方天庭很不满意,而如今人间忽有异变,天帝亦几有幸灾乐祸之意.
看这位陛下的意思,那狂妄言说要‘数仙神之罪’的,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弥罗天宫凌霄殿中,这群名号无不是如雷贯耳的大仙神们都若有所思了起来,尽管无法洞察人间秦地的详细,但亦是在不住的投去目光,满是好奇。
会是谁?
又会是何等人物?
………………
浩浩音传遍天上天下,动荡九幽。
这一日,雍城上空,风云际会,天雷滚滚,神光如缎,道音交织,仙葩绽放,庆云沉浮,异象纷呈!
城中万民都凝视着高台之上的那个老人,太白金星、李靖亦心头震动,但还是选择了静观,想要看看这场闹剧的最终走向,
青牛则是平静的趴在一旁,一动不动,垂着眼眸。
此时此刻,
高台四周的上万士卒都做仪仗,持刀剑兵戈而拱卫此祭天或者说罚天之台,
台上,老人身披玄衣,手持一口三面五节之剑,持剑于手,身周燃起来八盆火炉,火势渐盛。
他抬头看向天穹,以幽幽之声震荡寰宇内外,起势煌煌!
“自命为上,视万物生灵为下,坏天地自然,此为西天庭之罪一。”
“教唆诸侯国起战,战火连绵万里,又曾令齐桓公行屠城之举,凭生灵之精以全自身,大逆不道,此为西天庭之罪二。”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人道运势的裹挟之下,传遍了三十三重天,惊的许多仙神都投来目光,但目光也都被风云雷鸣和三万里紫气所遮挡。
陆煊持剑,做庄严状,剑尖朝天,继续吐声浩瀚:
“擅自降祸于人间,毁山河,伤万民,致使万里大地民怨沸腾,此为西天庭之罪三。”
“坏礼乐,损人和,伤万物,以权势自居,以生灵之伤而乐,行旱魃之于地,叫人间不复清明,此为西天庭之罪四。”
言语中,云端雾霭缭绕之间,有人影绰绰,却是自八方而来围观的散仙游神,都在小心翼翼的窥视。
陆煊不为所动,声音猛涨了八度:
“试问天上仙佛鬼神,广袤大地,万民何辜?山川河流,天下何辜?篡夺天地之职权,不行风调雨顺,不护万灵安康,为所欲为,加怒于民.”
“此,为西天庭之罪五!”
浩浩声中,高台之侧,万军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