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不是黎采薇还站在他的身边，他几乎就要拎着万明诚的领子，把他提起来质问。
偏偏万明诚不仅没有避开他愤怒的视线，依旧那样大咧咧地坐着，目光里甚至带着一点隐秘的挑衅。
季明煦在那一瞬间，知道了万明诚的心思。
原来他也喜欢游昕昕。
难怪这小子从前总在自己耳边说游昕昕不适合他，说黎采薇这样的大小姐才能对他的事业和人生有帮助。
从前觉得这是来自于兄弟的关心，到了今天才知道，他这是在等着撬自己的墙角呢！
万明诚还那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抬了抬手笑道：“怎么样？都是老熟人了，要坐一起吗？”
季明煦火冒三丈，把视线转向游昕昕：“昕昕，你别被这小子骗了。你以为他会是什么好东西？这小子肚子里坏得流油。”
游昕昕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论如何，万明诚刚刚冒险帮了自己。而季明煦只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火上浇油过。
万明诚挑挑眉毛，“我是不算什么好东西。我们这一群里又有几个好东西呢？不过我至少不会为勾搭上黎家，脚踏两只船。抛弃自己的女朋友。”
他突然转过脸，笑着注视着游昕昕，“昕昕，如果我将来追到你，绝对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干出劈腿搞外遇的龌龊事来的。”
这就是明示了，连表面的遮掩都不再做。公开挑衅季明煦。
“你！”季明煦再也按赖不住，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万明诚的衣领，“万明诚，你TMD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嘛？”万明诚任凭他抓着自己的衣领，摊开双手，“难不成你对昕昕还余情未了？采薇还看着呢。”
黎采薇冷冷喊了一声：“季明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前，她勾勾手指就把季明煦从游昕昕身边抢走，心中不免志得意满。什么校花，高冷女神，不是一样守不住自己的男人，分分钟败给了她。
一个穷逼有什么资格和她这样的大小姐相争。
只这一转眼。那个蹲在路边要饭的女人，不仅就要嫁给自己从小暗恋的男神。甚至还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让两个富家子弟为她相争。
黎采薇气得胸口直疼，跺脚道，“季明煦！”
季明煦拽着万明诚的衣领死死咬着牙，他知道自己再不回应黎采薇，黎采薇没准一气之下也要和自己闹掰了。
游昕昕已经彻底疏离了他，是不可能再回心转意了。如果他再丢了黎采薇，那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
最终，还是含恨松开万明诚，回到黎采薇身边，低声哄她。
“你什么意思？季明煦，你还忘不了她是不是？”
“没有，采薇。你误会了，我只是看不惯她就要和我哥结婚了，还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一起。”
“那关你什么事？我看你就是还惦记着她。”
“没有，采薇，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先坐下吧，这样不太好看。”
“好看？你这会也知道不好看了？”
两个人这样争执着，终究去了另一头的雅座。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走又不肯走，非要待在这家店里。远远离着隔断，时不时朝这里看上两眼。
万明诚看着好笑，伸手整了整衣领，对游昕昕道：“别搭理他们，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学校喜欢你的男生多着呢。”
“季明煦把位置让出来，大把的男生想往上冲。”
“等你将来离开季家，再仔细挑一个好的。到那时候把眼睛擦亮点，别再掉垃圾桶里去了。”
“不过他左右是没机会了。季家不会再让你嫁进去一次的。”
“像我这样的明玉，倒是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季老爷子有没有和你明确说婚约的时限？没事，你告诉我，我可以等你。”
万明诚想要哄人开心的时候，说话风趣又好听。
好几次把游昕昕逗得轻声笑了起来。
餐厅在这个点用餐的人数很少，十分安静，两个人的说话声，游昕昕掩嘴轻笑的模样，一帧一毫都传进季明煦的眼中，季明煦握着手中的刀叉，把盘子里的黑松露安格斯牛排肢解得鲜血淋漓。
黎采薇见着他这个样子，冷笑一声，把手里的餐具往桌面上一丢，“我看你也别勉强了，这搞得饭都吃不下。她有那么好，你回她身边去啊！”
季明煦的手死死握着叉子，叉了一块沾着血的牛肉塞进口中，“我没有，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自己的兄弟明目张胆地和自己的女人搭上了。气不过游昕昕这样冲着别的男人笑。
气不过自己都那样低三下四地求她了，她却不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气不过她对着自己冷言冷语，转身却和别的男人一起来吃烛光晚餐。
“你还看不出来吗？”黎采薇嘲笑道，“这就是个捞女。谁更有钱，她就跟谁。”
季明煦转过眼，透过镂空的隔断，狠狠朝游昕昕的方向看去。
正巧看见万明诚不知道说了什么，游昕昕抬手掩嘴，巧笑倩兮。
桌面上的一点烛光，柔化了她的轮廓，黑色